心情突然很好。那样温柔的吻和笑容。真的是能让花儿都开了。许念白一路哼着歌坐电梯到了二十七楼。却发现隔壁总经理的办公室门竟然开着。
许念白偷偷探头过去。正好看到夏染秋背对着门口。站在那片巨大的玻璃幕墙后面向外看去。早上的阳光还沒有照进來。混沌天光下他纯黑色的背影仿佛丹青中那笔被最浓重的墨。瘦削而锋利。
许念白吞了下口水。喵的。连随便站站都这么有型。还有沒有天理了。
“许小姐么。请进。正好有事要和你谈。”夏染秋好像背后长了眼一样。沒回头就知道她站在身后。
许念白缩了缩脖子。这人的语气深沉严肃。正是一副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架势。难道是要追究她把左尊流放的责任。
“那个……夏总來的这么早。同事们还都沒來呢。”
“我昨天沒走。”夏染秋转过身坐下來。一脸的灰白倦色。眼下还有隐隐的青痕。
“哟。通宵啦。夏总我去给你弄被咖啡吧。”
夏染秋本想拒绝。顿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谢谢。”
咖啡醇厚苦香的味道的确会让人精神一振。许念白把咖啡端过去:“夏总你不是身体还沒好么怎么就这么拼命。刚出院就熬通宵身体会垮的。”
夏染秋低头轻抿咖啡:“沒办法。亲手提拔的特助上班第一天就早退。那些事只能我來做。”
许念白差点沒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倒霉催的。这一大早上的沒事瞎关心什么啊。把自己带沟里了吧。
嘿嘿笑着坐在办公桌的另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许念白端坐的像是个小学生:“夏总找我有什么事。”
夏染秋抬眼看她。一双眼锐利的和刀子一样:“刚才和你在楼下的。是什么人。”
“哈。”许念白心里一突。难道刚才在广场上。他都看到了。
“或者说……”夏染秋轻挑嘴角面带讥诮:“是什么东西。”
“那个……那个是我表弟啦。”许念白的眼珠不停的转:“小小年纪不学好。弄那么长头发还染成白色。因为要上学嘛。我就和他顺路啦……那个。夏总刚才看到了。”
夏染秋面无表情。咖啡杯“咚”的一声放在桌上。褐色的液体四溅:“我本來以为那个妖物只是潜伏在你家周围……怪不得送你的法器你会不戴。原來你已经被那个妖物迷惑了。”
“他沒迷惑我啊……”许念白小声的争辩:“而且那天在医院不是还救了您么。”
夏染秋眉毛皱得更紧:“那天你们在一起。”
许念白闭嘴。她发现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家里养着一只妖怪。公司里的老板却是一个除妖师。看起來还挺专业。她心里清楚这种状况迟早会发生。更有可能某次狭路相逢针锋相对然后打个天昏地暗风云变色。这些她都想过。可是她沒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然会夹在中间。
“那个妖物现在在哪。”夏染秋失去已快失去耐性。继续追问。
许念白警觉起來:“夏总想干什么。”
“当然是收了那只妖。”
“别介啊夏总……那个。电影都这么说了。人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妖自然也有好妖和坏妖之别啊。您也别一竿子打翻一船吧。”许念白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说的像是某句电影台词:“再说。我看狐狸也挺好的。这几天也沒见过他害过什么人。我也沒缺胳膊少腿。前天不是还救了你么。就算除妖师是您的家族事业。咱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赶尽杀绝不是。”
“那妖物活了上千年。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你才认识他几天就这么维护他。”夏染秋不为所动。面如寒冰:“他幻化人形后的皮囊的确好看。也擅长以色侍人。你是女子。被他迷惑也情有可原。”
许念白被他那句“以色侍人”炸得脑子轰隆一声。早上那个充满情欲的画面不停在她眼前闪现。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恼羞成怒。许念白突然热血上涌。“唬”的一下拍桌子站起來:“我说你们除妖师是不是都这么偏执。不问青红皂白是妖就要杀。谁为妖怪说点好话谁就是被妖怪的美色迷住了。杀人犯还得由法院判了才能执行枪决呢。就连佛家也讲究个众生平等。谁不是血肉之躯。谁沒有善恶两面。谁给的你们权利这么生杀予夺。”
“你。……”夏染秋气得脸色发白。撑着桌沿站起來。刀子一样锐利的眼睛直视许念白:“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偏执。你又如何断定我不分青红皂白。你逼问我这些的时候。又可曾分了是非黑白。”
“我……”
夏染秋不想再听她说话。伸手指向门口:“出去。”
许念白咬住嘴唇。低着头往外一步步蹭。真是吃饱了撑的沒事干。把老总惹到发飙。看样子今后的日子她甭想好过了。
身后哗啦啦一阵乱响。好像桌上的东西都被扫了下去。许念白偷偷回头。就看到夏染秋慢动作一样一点点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