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许念白都笑得特别大声。弄得前面的出租车司机一个劲的看她。许念白管不了那些。只是一个劲的和苏锦说啊说。唯恐天底下有人不知道她把她前男友给恶整了一样。
许念白先到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一打啤酒和一些凉菜。才大包小裹的回家。狐狸看到她有点意外:“怎么这么早。”
许念白嘿嘿的笑:“快过來恭喜我。许爷我升职了。”
狐狸从善如流:“恭喜。”
“乖。”许念白笑得更大声:“你伤怎么样。能喝酒么。”
狐狸看了眼她手里那些啤酒。慢慢点头:“沒问題。”
“好。”许念白说的豪气:“走。屋里喝酒沒意思。咱到楼顶喝。”
楼顶大概有好一阵沒收拾过了。有些乱。正中间还横放着一个老式衣柜。两个人在地上铺了几张报纸。靠着已经快散了架的衣柜。就着下午的大太阳。开始一口一口的喝着冰镇的啤酒。
许念白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眼发亮脸发红手发抖。连心跳都比平常快。小嘴机关枪一样突突突说个沒完。喝酒吃菜还堵不上她的嘴。从三岁开始欺负邻居家小男孩八岁砸班主任家窗户玻璃到15岁把他们学校的校草堵在胡同里非要和人家谈恋爱。再说到高三的时候勾引给她补习的家教男生以及大学的时候她和左尊的恋爱……滔滔不绝一直讲到日头西斜。
狐狸一直安安静静的听。偶尔插一两句。也是懒懒的。许念白却仍然在兴奋中。
其时日头将落未落。天边红絮将万物染成暖色。狐狸苍白的脸也因此有了一丝红润。一对金瞳也因此更加流光溢彩。许念白酒量一般。已是微醉。眯着眼不停拉扯狐狸的头发:“狐狸你看。太阳多好看。”
狐狸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头发扯回來。许念白今天亢奋过头。语速快声音大。到现在手还是抖着的。现在连坐也坐不住了。干脆跑到边上对着楼下的车子大喊。幸亏这就是一小破二楼。不然还以为一女的打算跳楼呢。
正是交通高峰。楼下街道车流如织。人人行色匆匆。许念白耍起酒疯。拿了空的易拉罐就往下扔。好几次险险砸到路人。许念白哈哈大笑。
狐狸皱眉。慢慢起身走到她身后:“你不高兴。”
“哈。谁说老子不高兴。”许念白转身看他:“老子今天高兴得很。”
狐狸的金瞳映着夕阳华彩。静静的对上许念白的眼睛:“真的。”
真的。许念白也问自己。
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崩得紧紧的。就像一个迷路的兽时刻警醒不准放松。她必须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准哭不准闹不准让人看出丝毫的弱态。就算那个男人背叛了爱情背叛了自己她也会笑笑然后把那个男人当成个屁。她许念白从來都是來去潇洒从容自如。心如刀绞也要笑。笑不出來就装笑。许念白只想活得干脆利落。只想过得快意恩仇。那种哭哭啼啼不干不脆的小媳妇样打死她许爷也做不出來。
现在好了。她小人得志亲手恶整了甩了她的前男友。也算是大仇得报死也瞑目了。那根崩紧的弦突然就松了。
她该高兴的不是么。至少她已经出了气。可以叉着腰对着老天爷大笑三声了。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只觉得难过。比那个人和她说分手的当天还要难过。
“假的。”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狐狸。许念白红了眼眶:“我始终是被那个人甩了。被那个人伤害了感情。几年的时光原來竟然一点意义都沒有。就算升职了又怎样。就算我把那个人发配到冥王星去又能怎样。我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老子失恋了。老子被人给踹了。”
狐狸笑着拍拍她头:“这沒什么好丢脸的。”
头上的触感好温柔。许念白低下头。心里的委屈潮水一样涨满。那条逞强的堤防顷刻间瓦解无踪。一瞬间泪水决堤一样流淌。
肩膀微微抽动。许念白的声音有点含混不清:“狐狸。我哭一会儿行么。”
“傻孩子。这个还用问我么。”狐狸宠溺着笑。手抚过她的后脑勺。将她按进自己怀里:“想哭多久都可以。”
像是得了许可般。许念白仿佛一个终于找到家的小孩一样。窝在狐狸的胸前。放声大哭。
太阳西斜。天空血红。楼下的街道车马喧嚣。这一栋破旧的小楼好似**中一座小小的孤岛。他和她。只有他和她。静静的相互依偎。有风吹过。吹起狐狸银色的长发。好像鸟儿的翅膀。将许念白轻轻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