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了。今夜是谡朝帝后的洞房花烛夜。有了咱们陛下的严令。哪个不要命的奴才敢來这里听壁角。”萧今缨闲闲道。右手猛然发力推开宛央。另一只手则想要去争夺宛央手中的匕首。
她这一下用力过猛。宛央本就是心神不定。被她这样一推竟是一个站立不稳。两人纠缠在一起跌倒在地。匕首也从宛央无力的指间滑落在地。萧今缨眼明手快的爬起來扑向匕首。然而宛央情急之下抓住她的裙摆狠狠一拉。萧今缨的脚下一滑。再次扑倒在地。额头重重撞上地面。然后便不再动弹了。
宛央顾不得去查看她是真昏还是假昏。连忙将掉落的匕首捡起來。小心翼翼地拿着匕首靠近萧今缨。用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肩膀。见她确实沒有反应。这才放下心來。
一只温暖的手按上了她的肩膀。宛央身子猛然一颤。随即萧源令人安定的声音从脑后传來。“我沒事。不用着急。”
宛央猛然回头。匕首从她无力的指间滑落。只见萧源脸上的青紫之色已经褪去了少许。方才自己丢掉的那颗药丸也不见了踪影。想來是萧源自己服食了那颗缓解疼痛的药。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太医來。”她慌乱的说。
然而腰间一紧。萧源已经将她揽入怀中。他温暖的气息拂在她耳边:“不要叫人來。”
她愕然的抬起头看。看向他金色的双眸。萧源此刻的脸色并不能称得上是好。然而他脸上有种专注的神情。然宛央一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來。
“好。我不叫人來。你一定要撑住……”她语无伦次的应道。“你还不能死。我还沒有……沒有报仇。你不能……”
萧源轻轻的笑了。“傻丫头。我死了你不就报了仇了。”虽然已经吃了药。但那种仿佛在骨髓里肆虐的痛感只是稍稍减轻了。他的脸抽搐了一下。慢慢向后坐倒。
“我……”她语塞。跟着萧源坐倒在地。冰冷的手指颤抖着抓住萧源的衣襟。仿佛一松手他就会不见。温热的泪水从脸颊上流下。冲掉了殷红的胭脂。
“放心。”他轻轻拍拍她的手。“我一时半刻不会死。今缨方才也说了。这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不过会让我痛苦一点罢了。现在你去勤政殿找安公公。让他速速将商桓叫來见我。”
“可是……我先叫太医來替你诊治。再去找商桓。”宛央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就要起身离开。然而脚踝一紧。萧源已伸手拉住了她的脚踝。
“不行。必须……先去叫商桓。然后才能……传太医。在商桓來之前一定……不能让任何人进來。”他艰难的从唇间挤出这几个字。语声虽然断续。却仍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时光每耽搁一分。他中的毒就越沒有治愈的希望。然而萧源脸上坚定的神情让宛央沒有了任何选择的余地。她咬紧牙关点了点头。便疾步奔出殿门。
萧源勉力盘膝打坐。试图调息体内紊乱的内息。然而方一提气心口便是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身子便软倒在地。
元和四年二月十六。帝后大婚。然而原定要延续三天的庆典在当夜就匆匆结束。然而无论是众臣还是百姓。都沒有了去追根究底的闲暇。因为仅仅是帝后大婚的第三天。一个惊人的消息就在帝都扩散开來。
夷国的十万铁骑。已经冲破了断庸关的防守。直指帝都而來。
而之前护送天香公主前來的五千精兵。更是在归途中突然发难。与大军里应外合。连夺五城。
此刻的谡朝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南方有李珉虎视眈眈。已经是谡朝的心腹大患。然而北方的夷国又趁机南下侵扰。江山社稷已经岌岌可危。
战事失利的消息已经让朝中百官人心惶惶。而更为可怕的则是身为帝王的萧源已经一连数日称病沒有出现在早朝上。这许多事实加起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一切都和夷国送來的天香公主有关。
不过是三年的江山如画。如今又是烽烟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