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极避难的人员被扔到这块不毛之地上已经有五年半了,至今为止,直到我们的出现,他们还没有和外界取得任何联系。据说有一次,迭戈舰长将一封写有他们情况的短信,装在一个瓶子里系在了一只企鹅身上,抱着奇迹将会发生的心态,试图以此和南极外的陆地取得联系,可这只是违反大自然定律的异想天开而已,皇帝企鹅是不会离开南极到陆地上去的,更不可能游过南极外围的那条熔岩地带。
我们是唯一一组能和封闭的南极避难所或者考察站取得联系的队伍,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已知道。然而,2018年5月10日这一天,在杳无人际的南极大陆上,却有一艘跟诺亚方舟形体相似的飞行器出现在我们附近!
毫无疑问!“库兹涅佐夫”号航空母舰舰长叶夫列莫夫在舰桥上,看到地平线上有一艘正在缓慢移动的,发着青白色微光的飞船!它是路过这里,还是要靠岸?是某个国家或者联盟组织的救援部队,还是军事基地派出的补给船?再过几个小时,我们这些人就可以知道答案。
依诺船长和迭戈舰长知道情况后,立刻把我、卡卡、葛里菲兹、拉世德、雅格布和伏尼契教授叫到了飞行甲板上,并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了我们。雅格布上校抓起望远镜,对地平线迅速扫视了一番,然后把目光停留在叶夫列莫夫舰长所说的那个发光的小点上。
“见鬼!真是一艘飞船!”他说话的语气并不显得非常高兴。
“它正朝我们这开过来吗?”我问道。
“现在还很难说,”雅格布上校回答,“因为用望远镜看地平线上只露出飞船的一部分,看不到整个船身!”
“我们怎么办?”拉世德问。
“等。”依诺船长回答说。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航空母舰上的人都沉默不语,可能大部分的人都沉浸在这一事件所引起的各种思想、感情、恐惧和希望中,这也是迭戈舰长这些人一直居住在南极以来发生的最重要的事件。
的确,这些南极移民们不像是鲁宾逊,也不像是汤姆·汉克斯的《荒岛余生》中那样被抛弃在孤岛上的遇难者,后者为了生存必须和凶恶的自然作斗争,而且时刻都遭受着思乡的折磨。但他们不同,特别是三位舰长,他们本来就是军人,对这里的生活已感到习惯,并且也没有一个完整无损、还没被荒废的家乡供他们思念,我想如果真要他们离开南极,他们一定会感到很遗憾。
再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新的生活,并且靠着自己的智慧稳固了这座遮风挡寒的钢铁城市,这一点从我们把吸血鬼的事情告诉他们后,看他们的反应就能知道。
不过无论如何,这艘不知道是何方而来的飞船,毕竟有可能代表着来自其他地方的消息,说不定飞船上的人也许是和我们一样,发现了另外一艘诺亚方舟,然后行驶到了南极来的呢!它载着我们的同伴,所以当我们看到它的时候,心跳得特别厉害。
依诺船长不时举起望远镜,他靠在指挥舱的窗口,从那儿仔细地观察着那个小光点的动静。飞船目测大概在我们东面三十几海里的位置,因此我们也无法让那艘飞船上的人发现我们的存在。无论是升信号旗、开枪、还是点燃火把,飞船上不管是谁都不会看到或者听到。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航空母舰上高耸着的指挥塔绝不会逃脱飞船上的人的视线,只要他们继续向这个方向行驶。可是这艘飞船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难道仅仅是处于偶然吗?在全世界统一印刷的避难指南小册子中,这个地方根本没有标明任何避难点或者南极科学考察站,而这里又是南极海拔最高的位置,很少有人类会到这里来。
每个人都在这样问自己,伏尼契教授突然作出回答。
“该不会是吸血鬼的飞船吧?”教授叫着说。大家都还记得,吸血鬼的碟形飞行器出现在沙斯克火山附近过,教授说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必须通知其他负责安全问题的舰长们,”葛里菲兹说,“让他们马上来这儿,我倒是忘记了还真有这个可能。”
大家一致同意,于是拉世德大叔、依诺船长还有雅格布上校马上去找那三位舰长去了。十分钟之后,三位舰长全部赶到,我们把自己所担心的问题和他们说了,三位舰长的意见都一样,表示不能大意,需要小心应对。
“吸血鬼!”卡卡喃喃地说,“这么快就又来了吗?”
卡卡不由自主地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双手抱头。可能是上次的我们组织的反击,给这位年纪尚小的冰岛少年留下了心理阴影,他还在害怕着吸血鬼。说完,卡卡就在坐在了舰载机的起落架旁,不再说一句话。我们仍然在谈论着这艘陌生的飞船,但卡卡却没有参与进来。
这时候大家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做自己的事。迭戈舰长、叶夫列莫夫舰长和冈萨雷斯舰长显得特别紧张,他们三人来回走着,一刻也坐不下来,可能是我们对吸血鬼的描述让他们感到不安,毕竟还没有面对过不是同一个物种的敌人。伏尼契教授则是感到好奇。只有依诺船长和往常一样保持着镇定。至于葛里菲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