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然后花落,星光闪耀不知何时熄灭,这个地球、太阳、银河系,甚至整个宇宙都有灭亡的时候。人的一生和这些相比不过是一刹那吧!在这一刹那中,人诞生、微笑、哭泣、战斗、伤害、憎恨谁、喜爱谁……一切都是刹那间的邂逅,最后都要归入名为‘死亡’的永眠……
——沙加
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我对自己说。
我手中是份2013年1月25日的旧报纸,仅剩的一张上面记录着当日的头条新闻,从新闻中我知道那天在挪威所发生的一切,当时挪威的示威游行已经持续了三天,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政府当时已经无法控制局势了,示威群众与防暴警察的冲突不断加剧,伤亡人数不断上升。这一切都是为了粮食,民以食为天嘛,据上面说挪威的民众还组织了一支联盟反击部队投入与政府的战斗,不少民众已经积极响应了。
所有的人都很害怕。疯狂的时代,疯狂的背景下,疯狂的人类是可以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而他们疯狂的样子也足以把许多人吓疯。但不仅仅是这些,在欧洲的冷空气中,迅速凝结成冰晶的雪浪不断堆积起来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欧洲以北的温度已经下降到零下四十度,而赤道附近也快接近冰点了。这还只是头一年的极寒考验,没有足够多的能源,死亡的人数还会上升。
对这些事情我都亲身体验过,非常明白最艰难的就是在头三年,在极寒的环境渐渐缓解之时,我们才发现每个人身边的辐射含量是越来越高,人类的命运已经在风中摇摆。一位知名的中国作家是这样描述的:生命如此痛苦,活着就是个错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活在这个黑暗时代,我的同胞们……属于我们的世界是一片废墟,无尽的辐射令空气中充满着地狱的味道,无数的变异生物和变异人成为荒野的游魂与厉鬼,仅存的人类生活在地下掩体中,似乎又重新回到进化的初始……
我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这些,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为了让诺亚方舟能重新飞上太空,想方设法去寻找合适的能源。现在辐射已渐渐退去,地面不再是无法生存的世界,幸存的我们开始觉悟,人们开始组织起来,在这片依旧是废墟般的土地上,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准备重新书写人类的生存史。
灰尘,罗得核避难所一楼走廊门前的厚重灰尘,随着液压装置的启动纷纷抖落,与平日里熟悉的避难所中幽黑冷静的色调不同,此时在我们眼前展现的是灰褐色的废墟,空气中永远有着砖头与钢铁被烧化时的气味,视野中依然是满目废墟。
亚特兰蒂斯文明的遗物——那粒巨大的植物种子。
在今天,就会在这块被罗得避难所前以氙气探照灯照亮的土地下,快速进化出最终形态。能不能成功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依诺船长都认为仅仅凭现在这个地方的土壤,想种活一珠花比三百年前在戈壁上种棵玉米容易不了多少。
不过,葛里菲兹不久前是这样和我们说的:
别太轻视这粒海底种子,它和普通的花种区别大太多了。
那粒种子被埋下了后,就滴上了科研小组特制的超速进化剂,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感觉地面微微震颤了一下,一股气浪卷起的尘暴就压在了种子刚埋下的地面上。
一个月之后,两株不断长大的绿色植物如一股晃动的龙卷风,摇摇欲坠地立于天地之间。它们下根相连,上枝相合,在爬升了四千多米后,生长速度终于放缓下来!在这一个多月中,罗得核避难所几公里范围内都弥漫着蜂蜜般的甜香味,从地震仪测得的地下震动判断,这两株植物的根系正在像它的主干一样不断地生长。
虽然,它并不像我以前在地球上看到的任何一棵树,但它的的确确是一株植物,有着枝叶与树干,只是长得实在是……太快了一些儿。
“有一株枯萎了!”有人在核避难所中的监测室内大喊。
我们在下面仰望着它,其中一株开始从顶端水平方向开始凋谢,树即时惨然变白犹如白鹤,树枝、树叶、树皮、树干悉皆爆裂堕落,渐惭枯悴摧折无余。
“这是怎么回事?”与科研组的大多数成员一样,葛里菲兹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这珠植物上,它太神奇了。
“从你们那里能否可以看到它裸露的根系?”卡尔朝避难所的监测室里喊话。
“我们这里无法看清。”回答他的居然是美国总统,他也闻讯跑来观看这一神迹。
科研分析小组猜测这两株植物的地下根系要比看到的地上部分更庞大,要不然就无法在这贫瘠的土地上,提供它生长所需的养分。高大粗壮有三米多宽的两株树,我们暂且就叫它树,上面的坑坑洼洼让人甚至可以爬上去,不过我暂时不想爬到这么高的树上。我脑中在这时突然划过一道灵光,这难道就是在释迦牟尼圆寂时出现的——桫椤双树?!一切特征都符合!
世尊释迦牟尼当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东西南北,各有双树,每一面的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称之为‘四枯四荣’,据佛经中言道: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