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北极特有的猛烈暴风雪袭来,船上的外挂气温表显示气温骤降到零下三十度。
“凯旋”号的船长依诺看到了流冰群的冰块互相冲撞着,到处隆起,不禁暗暗叫苦:“冰块要是在船的附近互相冲撞,那我们可就完了。”
灾难降临了。
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毛头小子,看到船身两侧的并面出现了几道龟裂,破裂的冰块马上又发出可怕的声响,猛烈地向“凯旋”号扑过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牢牢抓住缆绳。
船两侧犹如受到许多巨石的挤压,甲板吱吱呀呀地弯曲起来。
船上的几十只北极狗好像也知道大难临头,惨叫狂吠着。
“危险!全体撤离!”依诺船长立即下令。
他自己却跑进摇晃的船里,用支柱支撑着眼看着就要被挤扁压毁的两舷。
可是支柱马上又被压弯、折断,船就要被摧毁了。“凯旋”号英勇地和冰块战斗着。
在这最危机的时刻,从外面挤压船身的大冰块破碎,失去了压力,其他的冰块也都乖乖地向后退去。于是,船身抖动了五、六次,使劲地晃动了几下,把周围堆积的冰块完全顶了回去,我们一船的人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可是,危险还没有真正远离我们。
凛冽的狂风呼啸而来,大块流冰向船尾袭来,船首的冰块堆积到甲板上,船身朝向右舷大大倾斜。
这时,大冰块扑向右舷船腹。
“凯旋”号受到三面夹攻,变成一张弯弓。
船体被撞出了个大窟窿,海水不住往里灌流。船长手下的十个船员们用手压水泵抽出涌进的海水,还有一些船员用破布堵窟窿,钉上板子,紧急抢救。大家一直干到筋疲力尽,才好不容易堵住了冰冷的海水。
不幸的是,一块小山似的浮冰接踵而至。
顿时,甲板剥落,腾空飞起,船底破裂,海水滚滚而入。依诺再次悲痛地下令:“全体撤离!”
避难的人、船员和狗恋恋不舍地整队下船,我们在离船200米的冰岸上扎起帐篷。
“凯旋”号被北冰洋的海水穿透船体,就像光荣牺牲的军人一样躺在冰面上,它的船尾高高翘起,船头朝下。
半个多小时后,“凯旋”号沉没在皓冰覆盖的北极圈海底。
离开船之后我们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寒冷,冷空气仿佛把一切都冻住了,周围没有一点声响。
还没等我想好以后该怎么办,狂风就像是把寒冷送进了我的骨髓里面去,当时感觉全身就像是浸在冰水里。
上岸之后的日子里,依诺船长很自然的成了我们的领导。
在这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一个稳健持重的领导是不可缺少的。
他把大家团结在了一起,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
“孙,快醒醒,人凑齐了,我们要整装进沙漠了。”
“好的。”我揉了揉自己的脸,睁开眼睛看见了依诺船长。
平地打起的火烟,打着旋在沙漠地上飞跑,以前的城市到现在只剩下崩溃的土垒连成的轨迹。
我们放眼望去,仔细寻找着,可以辨别避难所地下掩体的标志物。
但是眼前还是无尽的沙石,一点人烟都没有,遍地只有一丛丛枯黄的骆驼草耸拉着。
这次进沙漠的一共有七个人——船长依诺、尼洱星人瑞亚、冰岛少年卡卡、懂少许非洲土话的伏尼契教授、韩国小伙子朴善英、自愿帮忙的阿拉伯大叔拉世德(Rashid)再加上我,每个人带着两壶蒸馏水和酸梅做的酸奶汤,还有少量干枣。
根据我们的收音机以前对塞内加尔避难所的大概描述,我们必须找到地下水脉的踪迹,顺着西北走向的水脉,就能找到避难所的地下掩体。
瘦瘦的、高颧骨的拉世德大叔是个虔诚的伊斯兰信徒,一路上背着黄布袋祈求着,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的去搀扶体力不太好的伏尼契教授。
依诺船长虽然年近半百,但是他却还是一位身体强健、活力充沛的人,依然和往常一样,走在队伍的第一个。
朝西北方向大概走了一公里,他示意我们可以停下来歇息,我跟着他爬上了一处沙丘观察地形。
从高处放眼往去,只见形似山冈的沙窝里有一堵破碎的石垣;石垣的中心,有一处倒塌得不像样子的石室。
石室依稀可辨,却到处堆满了沙砾,不时还有变异的昆虫从里面爬出来。
十来分钟后,我背着帆布袋,左手拿着一根木棒,右手紧握着匕首。
用木棒在沙砾间拍打一阵子后,见其中并无蛇虫,几个人便一起踏进石室的破门。
我观察了下,这里应该不是避难防震建筑的设计。
石室的顶已经掉落在地上,几块长石条因为年深日久,已经被风化。
依诺用钢撬用力一砍,石条竟然断裂了。
卡卡这小子好象非常很高兴,他可能很想看里面到底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