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又道:“不过。凡事都要往前看。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小露。你也不要总是记恨以前小韩怎样对你。你要想想未來。”
她压低了声音。“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女人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小韩条件那么好。跟他在一起。吃香喝辣的。多好。何必为着不着边迹的爱情什么的把自己弄得蓬头苟面的。你看看你。都二十八了。还这么水灵灵的。你再去看看其他同年纪的女孩子。哪个有你这般舒适。一个个都饱经风霜雪打的。你看她们嫁给普通男人。受了多少罪。还房贷。生孩子。带孩子。工作。操持家务。还要侍奉公婆。累得像螺丝钉似的。还沒讨得一句好。再瞧瞧你。不需要侍候公婆。不需要操持家务。连生孩子都可以凭你的意愿。像小韩这样的硬件软件都俱备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呀。”
见我不说话。她又道:“小露。小韩就算先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你看他这几年。表现也算可圈可点。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嘛。毕竟。人家条件在那。我敢保证。离了他。你休想再找到像他这么疼你的男人了。”
我在心里叹口气。张阿姨却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她所说的道理。我何偿不明白呢。这也是我一直沒有强烈要求离开韩靖涛的原因。
我也是凡夫俗子一枚。像我这般年纪。还死巴着爱情不放。放着超舒适的物质条件不享受。那才是脑袋被门挤了。
但。沒有人知道我这小小的阴暗心理。
其实。这几年來。锦衣玉食的生活。已把我所有的傲气与锐气都磨灭了。甚至磨得只剩下享受。
张阿姨刚才对我说的。真正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有了她这番话。我觉得。继续留在韩靖涛身边。确实是明智的选择。并且明正言顺。
不会再有人说我是拜金女。为了钱不顾一切。
至少在张阿姨等人眼里。我是个受尽了委屈。却不得不跟在韩靖涛身边的可怜女人。
我俗气的拜金形像。被我表面的淡然给盖住了。
经过这次事件。我的形像并沒有高大起來。但却向健康的、清新的方向奔去。
沒有人再说我见异思迁。也沒有人再说我这山忘了那山高。更沒有人说我攀上韩靖涛。是上辈子烧了好香。
我微微笑了起來。继续跟在韩靖涛身边。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沒有爱情。至少享受了别的普通女人都无法享受到的豪华物质。
可是。头又抽痛起來了。
我苦笑。还真是应有那句庆:有得就有失。
*
韩靖涛到來时。张阿姨立刻把我的老毛病告诉他了。
他轻轻來到我床前。摸我的额头。轻声问道:“真的很痛吗。”
我沒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说呢。”
他不语。替我轻轻揉着额头。他的力道很轻。虽然是无章法的揉捏。确确实实减轻了些许的痛楚。
我稍稍好受些。换了个姿势。问他怎么那么早就來了。平时候他都是晚上才过來的。
他说:“不知怎么回事。你的事被媒体知道了。还想跑來医院采访你。被我挡着了。我來只是保证你不会受到打扰。”
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韩靖涛揉了半天。估计累了。停了下來。问张阿姨。“还有沒有别的法子可以降轻疼痛。”
张阿姨想了想。“有的。用热毛巾。用吹风机也能减轻些疼痛。”
再然后。韩靖涛便让她去弄來。
我忙说不用了。已经不那么痛了。
其实他揉得太舒服了。再加上我挺享受他难得的愧疚。便装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韩靖涛却不明白我的小小奸佞心思。拿着张阿姨找來的吹风机。开起热风。吹我的额头。
他应该很少用过吹风机吧。所以强烈的热气总会吹得我几乎跳起來。我忙让他停下來。让他给我吹膝盖地方。
隔着裤子。热风机吹着正好。确实也减轻了痛楚。
我正待闭眼享受他难得的细致服务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是一个新进來的车祸伤员。说要安置在我这个病房。被韩靖涛厉声阻止了。
“我不是交了三个床位的钱吗。怎么又让人住进來。”蓉城的公立医院。并未设有私人病房。所以韩靖涛就把我这个病房里的三张床位都包了。只让我一个人住着。但医院不能再塞人进來。
护士解释说医院床位真的满员了。所以只能将就一下。
韩靖涛死活不同意。说他交了三个床位的钱。就得按规矩办事。护士说可以退钱给他。他哪会肯。于是二人便吵了起來。
我被吵得头痛。看那新伤员伤情确实满严重的。不住在病房难道还住在医院过道上呀。
而韩靖涛就是个为富不仁的暴发户。他难道真想激起穷人的仇富情结不成。
于是。我对韩靖涛说。让他们住进來吧。这是医院的病房。沒道理我一个霸占三张床位还不让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