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关门声响,拉回我纷乱复杂的心绪,黑色玻璃窗外,已无明亮的颜色,街道上的一切景色,俱变得灰暗,那个拥有细长眸子的身影,正离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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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些好奇,当韩靖涛得知我背着他私自与之郁见面,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是大发雷霆像以往那般惩罚我,还是恼羞成怒踹掉我,
他沉默了下,说:“你在哪,我來接你,”
“不用了,等下叫司机來接我就可以了,”我今天來见之郁,并未隐瞒任何人,刚才还是司机送我过來的,
“地址,告诉我,”仍是冷静低沉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的命令,
犹豫了下,我把地址说了,
“等我一会,我马上就过來,”
挂断电话,把手机放进皮包里,迎上之郁复杂的目光,
“是韩靖涛打來的,”他声音平静,忽然又笑了起來,“不知道他见了咱们在一起,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去加拿大吧,,那儿不讲特权,不讲阶级,相信你会过的很好的,”
他脸色微变,“你希望我离开,”
“你去那边,说不定会发展得更好,”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离开,”
“为什么,”
他目光幽暗,“因为,有你在这儿,”
眼睛莫名酸楚,我扯出淡淡的微笑,“沒用的,你越是舍不得我,我心里越是好过,”
他目光有些发怔,
我淡淡地说:“我曾看到过一则故事,男人做了负心汉,偶然有一天,他碰到了他的前女友,过的很好的前女友见了他便说,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他脸上闪过茫然,然后是了然,好半晌,才苦笑,“你这是激将法么,”
“---不,我说的是心里话,”
他忽然笑了起來,弧度非常的完美,一如当初在百货公司,他对员工讲话般的习惯性的微笑,完美至极,却也令人看不出喜怒,
“真的打算和韩靖涛过一辈子,”
木头木脑的话让我差点转不过弯來,我沉声道:“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子露,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打算要和他过一辈子么,”
淡淡一笑,“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子露---”他忽然抓住我的手,紧紧用力,“我真想不顾一切,带着你一起走,在來蓉城的路上,我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在这么想,甚至打算,不管你愿意与否,我都会强行带你走,然后用我的一生一世來爱护你,征得你的原谅,”他紧紧攥着我的手,仿佛在攥我的心,
“可是,一见到你,我这些想法和打算统统被你打碎---你活得那么好,蓉城又是你的根,我又有什么资格带你走呢,”
韩靖涛來了,
他身材高大,又魁梧,一踏入餐厅,便遮去了些许光线,是以他一走到门口,我便发现了他,因此也让我借口回避了之郁的问題,
韩靖涛头发有些长了,并且看着有些凌乱,但并不影响从他身上散发的冷冽气势,
他一步步走來,面色沉冷,眼里沒有任何人,径直朝我走來,在我面前停下,
他盯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走吧,我出來的时候张阿姨已做好了午餐,有你最喜欢吃的红烧免肉,就等你了,”
望他半晌,缓缓起身,他立马揽过我的肩,拥着我朝外边走去,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侧面,很想转头,但放在肩膀的力度陡然加大,我强忍着不去看之郁,只是侧头对韩靖涛说,“还沒有付账,”
他脚步沒停,声音冷淡,“谁请的客谁付账,沒道理还有让女人付账的道理,”
“---”
“等等,”
身后响來之郁懒洋洋的声音,
我身子一僵,却不敢回头,
之郁走到我身前,旁若无人地微笑着,“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给老朋友做个道别,”
感受到韩靖涛身子一僵,我心里冒出了汗水,忙向之郁使眼色,要他别闹了,
之郁仿佛沒有看到般,用讥嘲的目光看着韩靖涛,“难道连这个小小要求,韩总都不肯么,”
我不敢看韩靖涛的脸色,只知道他身子僵硬得厉害,揽着我肩膀的手再度用力,
“你弄痛她了,”之郁说,然后拉过我,低头---
我睁大眼,不知该如何反应,餐厅里那么多双眼睛,还有旁边如狠似虎的目光,他,他真的吻得下去,
之郁在离我唇瓣半颗米的距离处停下,然后---倏地重重地吻上我的双唇,
轰,
脑袋一片轰隆隆的颜色闪过---
双腿几乎要发软,不知是恐惧造成的,还是被忽如其來的变故惊吓的,
紧接着,他放开了我,“子露,”他轻轻地说,“相信我,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