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韩靖涛又说了什么,我已记不得了,当时脑海一片混乱,只顾着回忆昔日的往事,等我终于从回忆的大门里出來,我已恢复了镇静,我对他说:“你的要求,对我來说,仍是太苛刻了,”
他静静地望着我,唇角浮了丝丝笑意,其实实在称不算笑的,只能是微微勾了点弧度,一般用文字來形容,便只是微弯了唇角而已,也不过是无意识的动作罢了,
“我知道,我的要求确实难了些,但,对你,我有的是耐性,”
我失笑,认识了他那么久,还不清楚他的为人么,他什么都俱备了,就是沒有耐性,这点我敢保证,
把杂志合上,拢着双手,这才发现,我居然坐在公园里冰凉的木椅上,枯坐了一个多小时,怪不得周身都好冷,
起身往回走,想让身子暖和些,一直徒步走了好久,终于身子暖和了不少,轻吁口气,唉,我才二十來岁呀,怎么活像五六十岁的老太婆似的,想当年,大冬天的我只穿一条裤子就能过冬,至多里边加一条薄薄的春秋裤,现在呢,不但穿了厚厚的棉裤,还加了毛线裤这才堪堪不算冷,但脚就沒那么幸运了,雪地鞋、鸡婆鞋几时穿过呀,现在可好,以前穿毛皮鞋就热乎乎的脚,如今非得穿厚羊绒袜都不济事,非得穿雪地鞋或鸡婆鞋才得以保暖,可,正式场合下,穿这些鞋子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对韩靖涛起了的那些许的涟漪又回归平静了,
*
闲逛了一天,终于在天黑时才來到亚军的中介所,我问他,最近有沒有要出租的房子,给我留着,
亚军奇怪地看我一眼,“和男朋友吵架了,”
我摇头,“他要回北京,”这只是场面话,真正重要的,是我不想一个人住在别人的屋里头,而我一个人苦尝着孤寂的滋味,明不正,言不顺,
亚军沉吟着,“有到是有,你打算租多久,”
我滞住,沒有言语,
“你的房子,还有九个月才满期---啊,糟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你那个房西,我听说她老娘得了癌症,已是晚期,随时都会死掉,你可得有心理准备,万一她死在你屋子里头,可就晦气了,”
这个问題,早在韩情怡提起她老娘得了癌症时我便已想到,只是,都已是将死之人,还让人家搬走,有些不人道,
亚军无可耐何,“你啊你,什么时候了,还替人家着想,你可得想清楚,万一她老娘死在你屋里头,你那房子,就休想再租出去了,屋子里死了个人,多晦气呀,又是个不相干的,”
我仔细想了想,亚军说得也对,我沒必要充当圣母的,可是,要她们搬走,我又开不了口,最后,只能安慰亚军,也安慰自己,“我听说她老娘一直呆在医院里接受冶疗的,”一般应该也会是死在医院里的,
最终,亚军替我打了电话询问,给出了确切的答案,“你那房西还算是个妙人,我还沒开口她便知道我要说什么,她说不会让她妈死在你屋子里头的,要你放心,”
后來,亚军给我找了间套二的屋子,先租半年,租金一千二,交付手续还是满快的,不到一天便搞定了,
拿到房东的钥匙,屋子里设备虽旧,倒还齐全,只是,沒有换洗衣物,大冬天的,我势必还是得回柳之郁的公寓一躺,
我以为这个时候了,柳之郁应该还未回來,因为先前不久,他又给我发了短条短信,他说晚上临时有重要的事,要迟些回來,
依这段日子他所谓的迟些回來大概是在十二点过后去了,所以,我很放心地扭开门把,一室的黑暗让我失落不少,但也安心不少,
正待摸索着打开玄关处的灯,忽然,客厅里灯光大盛,我蒙了,睁着茫然又了然的眼,望着端坐在客厅亚麻色沙发上的贵妇,
我见过一面的,她是柳之郁的母亲,一身宝蓝色的职业套装带着女强人特有的咄咄逼人,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提醒着我,眼前这妇人是个很严肃很精明并且很注重形像的贵妇,合并的双腿,挺直的肩背,及冰冷的目光,无不召示着她的强势与一触即发的凶猛战斗力,
“夏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两军对垒,首要的便是气势,
在气势上,我已输掉一截,
因为,在她冰冷却强大的眸光逼视下,我的腿都发软了,
“伯,伯母---”我听到我的声音细弱纹吟,
“夏小姐抬举了,这声伯母,我可不敢当,夏小姐能耐非凡,已让我印像深刻,我的两个儿子经过你的**,已让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认识了,”
我震惊地望着她,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两个儿子,
她无比嫌恶地看着我,“夏小姐见高爬见低踩的本领真让我无比佩服,先前与之源私通惹得他对你茶饭不思,现在又來勾引我的大儿子,又让之郁对你神魂颠倒,之源年纪轻,沒见过世面,错把第一次遇到的女人当成仙女那也无可非厚,可是之郁却也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不得不令我对夏小姐刮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