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来未曾见过傅君墨发如此大的脾气,往日见他不是亲切恬和的孝子,便是不思进取浪荡不羁的颓客,即使偶尔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范围,现在突然被他这种震天的吼声吓得不禁惊跳起来。
见众人茫然发愣,傅君墨更怒了,望着庞北道:“还不快去!”庞北才忙起身招呼了几个太监跑出去,才跑几步,迎面撞见皇后与傅尔浩神色阴冷地赶过来。
傅尔浩进去见到倩儿的情形,气得龙颜大怒,直接下令将禁卫军统领杀了,又下令彻查此事,查不出结果直接统领杀掉。傅尔浩之所以这样大发雷霆大肆发威,一方面是因为难得的猎狩兴致被破坏,另一方面也因为在凤漓孤面前作丢脸,怕被凤漓孤耻笑他国内混乱。另外不管如何,倩儿是皇家的人,敢明目张胆在他眼皮底下使小动作挑战他的皇威,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他的命令才下,忽然见云霞公主端直地走进来,身后的侍卫押着一个身穿黑衣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那男子剑眉星眼,生得倒有几份侠气。
“他是谁?”傅尔浩皱眉,冷扫一眼形容狼狈却难掩一脸英气的男子疑道。
“他就是杀皇兄的凶手!”云霞公主脸上不惊不怒,眼里却透出如剑的锋利,一字一字清晰的道。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惊讶地看过去,傅君墨一听是凶手,正恨不得过去一剑毙了他,可是几乎在同一时间,那男子脸上一黑两眼一翻,整个身子软了下去。押着的侍卫大惊,往他鼻上一探,又吃了一惊,略带迟疑地禀道:“死了!”
众人又是一惊。太医忙过来看了一眼那男子,“他之前就服了毒,自杀了。”
众人正兴奋可以从他身上得到解药,听说他死了,都现了失望之色。
“真是愚忠!”唯独云霞愤愤道了一句。
那倒是,看他一身正气,怎么会是做这种卑鄙之事的人呢?肯定一时误入歧途的吧。
太医忙去搜那男子身上,从他怀里摸出一个小包,打开一看,是几粒黑色的丸药,太医闻了闻,向傅尔浩道:“这就是王妃身上中的毒药。”又闻了闻,然后继续在那男子身上翻找,但翻了个遍,却没找到解药。
看着太医失望而无奈地停止动作,众人心里跟着咯噔一下,同时紧张起来。没有解药,倩儿等同于等死……
“此药闻起来便使我想到一种传说中的方子……”默然良久,太医小心地抬起眼眸飞快地看一眼一触即发的傅尔浩和几乎虚脱的傅君墨。
“快说!!”傅君墨傅尔浩几乎同时开声道。
“此地向北一百里外有一座南山,山上的魂附草可以解。不过云附草长在俏峭壁,普通人几乎是不可能采得到的。”太医说时暗暗夹了一丝叹息。其实,这种办法说也是白说。
南山高及天齐,终年白云缠绵,世人传闻山上有妖精出没。听说过去山上有一座寺庙,传说有一位秀才曾住在那里寒窗苦读,后来一举成名。传说那位秀才曾遇过妖精,与妖精有过一段凄美的爱情,可是秀才金榜题名之后却另娶他人,那妖精也不见了,但从此之后,凡是进山人就再也没有能回来的……
大家听了太医的话正愁闷无计,谁也没有注意到傅君墨听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到了门外立即翻身上马,如飞一样向南山驰去。
……
“请娘娘处置奴婢!“贵妃帐中,盈衣神色森然地走进来,直到贵妃面前贴地跪伏下去。
贵妃听得这句话,腾地站起,脸色发白。
盈衣又失了手。
“咱们的人呢?”贵妃忽然又颓然坐下去,捏着绞绡的指尖微微打颤。
“被云霞公主逮住了。”盈衣小心谨慎地抬眼朝贵妃脸上飞快地瞅了一眼,身上已经止不住轻颤起来。
接连失误,打草惊蛇又自暴身份,这是兵家大忌。
一次次计谋失败,贵妃心里早已如火如荼,这次已是冒了大险,没料到还是失败了。贵妃仰靠在绣榻靠背上,用手捂着心口,似乎要压下心中如沸水翻滚,蒸腾得坐立不安的慌乱。
“什么?!”贵妃又惊跳而起,脸色突如死灰,手上的绡帕也不知不觉跌落地下。
“娘娘!”盈衣自然知道事态严重。
贵妃浑身发颤,站了一会,终归绵软无力,又跌坐下去。一只手将心口紧紧捂住,要是那人都供出来那可怎么办?
“娘娘你放心,无论如何,他们是查不到咱们身上的。事不成,不活命。这是他们的原则。”盈衣见贵妃如此情形,自知自己罪责难逃,又不好起来扶她,只好连叩了几个头安慰道。
“看来他真是命不该绝呀——”贵妃颓然长叹,妩媚的凤眸缓缓一闭。
“娘娘,皇上已经下令戒严,现在外面正四下搜查,只怕很快就会查到这里来,娘娘要早作准备才是,免得让人瞧出破绽来……”盈衣正说着,只听外面一片吵嚷,出来一看,见禁卫军统领正领着禁卫军各处搜查。
贵妃与盈衣对望一眼,两人会意,自顾自回屋里躺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