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太医一听,脸上骤然一僵,都象寒蝉般噤了声。只有院判迟疑道:“二皇子请恕罪,臣等有眼无珠!刚才潞洲王爷已经亲自来过,让人把王妃抱回东宫去了!潞王妃是身体虚弱感染风寒,调养调养就好了,二皇子不用太过担心。臣也派人跟过去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院判一话三点头的卑躬屈膝,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傅君山见他不停地鸡啄食,眉头一皱,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了出来,急得院判和那些太医忙追在后面。
出到门口见还软在地上的晴雪,又一下子煞住脚,不好意思近前。
“亏得皇兄先来一步,你快回东宫照顾倩儿吧!”傅君山松了一口气,在晴雪肩上一拍,让她九魂归窍。
“哦……”晴雪才翻着白眼爬起来,踩棉花似的东倒西歪地往东宫走去。
“谢谢你二皇子……既然王妃已经被接回了东宫,您就先回去吧。”晴雪有气无力的补充了一句。
晴雪突然想起天颜粉的事,多少也猜到傅君墨是因为怀疑加上有些酸醋才那样的,可傅君山似乎并不清楚,为免生事,所以尽量避免傅君山出现在他们面前。
傅君山毕竟只有十三岁,一直只能在贵妃眼皮底下生活,上次因为他到御书房为傅君墨求情的事,被贵妃责罚得不轻,严令他不准再接近傅君墨,如果知道自己这闪又为倩儿这样,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所以也不多说什么,两人各自回去了。
“一群势利白眼狼!我一定启奏皇上,让皇上把那群饭桶全部革职!”才走到东宫门首,晴雪便听到傅君墨暴怒的声音。
“王爷息怒,只要王妃没事,咱们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以免皇上生气~”宠北忙劝阻。
听到傅君墨说出这种气盛不顾后果的话,晴雪心里突然一暖,心想王爷对小姐并不是真的狠心绝情到没有一点感觉了,在金窝里当凤凰捧大的少年,随心随性惯了,难免脾气骄燥些,一时恼了,做了些过份的事也是有的,只可怜小姐这些天受的这些苦。想着眼里微微发热,又想着因为这些竟看到了他的真心,小姐昨夜的苦总算没白受了。
晴雪低着头急急进去,却迎面撞上一人。
“哎哟,冒冒失失的赶命哪!”被撞的人尖声骂起来,晴雪抬头一眼,脸上突然雪白。
“原来是你呀!昨夜你们主仆俩干什么去了?一个病倒在太医院没人管,另一个不见了踪影,你是不是偷太监去了?”奉仪一见是晴雪,立即冷嘲热讽羞辱起来。
“我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王妃会一个人躺在太医院门口!要不是恰好昭训病了我派人去请太医,王妃岂不是要病死在那里?”傅君墨闻声也走了出来,眉宇间全是责备的怒气。
晴雪怔怔地看着傅君墨,心里既然委屈又高兴,此时此刻,他表现出来的才是对妻子该有的表情。这种感情是没有掺假的。
听傅君墨这样一说,奉仪脸色变了变,她的本意只是想责罚羞辱晴雪的,没想到却变成了对倩儿的关心,因此又醋又恨,怂恿道:“这等失职的贱婢,一定要好好责罚她!”
傅君墨想也不想,朝两边的太监挥挥手。
……
倩儿睁开沉沉的眼皮,见奉仪坐在榻前,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底下一圈粉底也掩不尽的黑眼圈,看上去神情疲惫憔悴。倩儿吃了一惊,忙翻身坐起:“这里哪里?你怎么在这里?”
奉仪忙压她坐下,又为她盖好被子。倩儿更加惊疑,心想奉仪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被人施了法?怎么一改往日的嚣张侍候起自己来了?
扫过她惊疑的眼神,奉仪不以为意的淡淡道:“姐姐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晴雪呢?”倩儿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但她更想知道晴雪为什么不在眼前。
“王爷说了,你只管养好身子,其它的事一律不许你操心。”见她提起晴雪,奉仪脸上微微一僵,拖着声调避开话题。
她越是不说,倩儿越是惊疑。
“你们是不是把晴雪怎么样了?”见奉仪脸上避讳的神色,倩儿就要起身下床,却才起了一半,只觉一阵头晕眼花,又颓然倒了下去。
“你病得那么重,先管好自己吧!”奉仪忙扶住她。
倩儿大口大口地喘了一会气,实也也无力起来,身上还是碳火一般滚,脑中混混沌沌的,只觉得头重脚轻,这一着急,身上烧得更厉害了。
“王妃吃药吧。”这时红豆端上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到床前。
奉仪将倩儿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又伸手将药接过,捧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才慢慢送到倩儿嘴边。
“快喝吧,这是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开的方子,王爷亲自命人去熬来的,喝了病就好了。”温声细语,让人听着病也无端减了两分。
倩儿看着她如此体贴细腻的动作,不禁再次看向奉仪,不敢相信这个温柔贤淑贴着她身体扶着她喝药的人,就是平日那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