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礼部的司礼官拖着声调儿唱。
倩儿与傅君山双双下拜。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悄悄的道:“夫君……”
傅君山脸上滑过一丝怪异的神色,表情为难:“我不是你夫君。”。
“不是我夫君干嘛跟我拜堂。”
“……”傅君山一时冒汗,突然脑筋一转,汗立即收了回去,“因为你夫君起不了床。”
“起不了床干嘛还要成亲。”
“……”傅君山收回去的汗又冒出来了。
“那今晚是不是咱俩洞房?”倩儿好奇心极重,却没留意到傅君山额上已经冒暴布了。
——一色一色的礼仪叩拜,把倩儿折腾得快撑不住了。原来做人这么累,人也真不容易啊!倩儿暗暗感叹。
礼毕,就等着送进洞房了。
“这身子骨与年龄相比虽然显得略瘦弱些,但总算没出什么纰漏,就指望这些喜气能冲掉太子的晦气,他的病就好了,咱们呀,也不枉操了这些心思。”
倩儿透过喜帕,隐约看见眼前站着一位长相妩媚行动妖娆的妃子,贴着皇帝嗲声嗲气的说道。
皇帝傅尔浩被那女子这样一说,似乎很满意,放声哈哈地笑起来,又顺势拿起那妃子的手握在手心,目光赞许又宠溺的道:“难为贵妃这样为太子着想,若太子真大好了,朕让他亲自去谢你!”
贵妃用纱巾子掩口娇笑,嘴里说不敢,眉眼里却无比得意。
一边的皇后不作声,听皇帝这样一说,只好极力隐忍着装出一副笑脸道:“那是应该的!”
“好了,快把她送进洞房去吧!”皇帝傅尔浩龙颜大悦,向侍候倩儿的人挥挥手,一簇人便将倩儿引向洞房。
才进了洞房的门,倩儿便一手扯掉头上的喜帕随手一丢:“这劳什子快把我憋死了!把陪同进来的宫女吓了一跳,忙争着去拾。
“这盖头可不能乱揭!太子妃请再忍耐一会吧,待会等太子拿了如意玉秤杆来帮你挑开,这样你们的婚姻就会称心如意和和美美了!”说着重新帮她盖了回去。
“怎么还有那么多讲究?”倩儿不耐烦的一厥小嘴巴。
“再忍耐一会,就一小会!”宫女半哄着。
倩儿只好坐下来无聊地绞着手指,忽然看到对面桌子上摆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最中间是两碟鸡。
鸡啊,她最喜欢的食物了!
也顾不得如意不如意了,一手扯掉盖头飞扑过去,一手抓住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眨眼工夫一大碟鸡被她风卷残云,只剩下一只光秃秃的盘子和一堆骨头。
“太……太……太子妃?”宫女惊得目瞪口呆。听说丞相两千金仪态端庄温婉娴熟,可这个……
倩儿擦擦唇咂咂嘴十分满足,扭头看到宫女们快要掉同来的眼珠子,忙恢复淑女形象,忽然又目光一定神色一凝,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对面那张雕龙填漆床前。
“你……还好吧?”倩儿微侧着头,瞪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眸十分好奇地望着床上的少年,很熟络似的问道。
床上躺着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明朗俊美。两道如墨的眉长飞入鬓,两只灵活的眼珠子灵活机智,让人没法猜透他在想些什么。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有点吊儿郞当放荡不羁的样子。头发挽了一半在顶,用一柄碧玉绾了只髻。身上穿着红绫睡袍,盖着织锦被。
那少年见她那种神情煞是可爱,忍俊不禁嗤一声笑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睡在我床上?”倩儿见傅君墨笑起来,微微皱眉,偏着脸儿道。
“我,当朝太子傅君墨,你的夫君!”傅君山墨眉一扬,故意拖着声调,一字一顿。
倩儿又认真看了一遍傅君墨,小嘴儿不屑的一撇,翻身走到边上凳子坐下,眼珠儿一转想了想,道:
“你在逃婚么?”
“逃婚?谁要逃婚了?”傅君墨见她说话奇怪,句句出其不意,忍不住兴致突发。
“不是逃婚那必是残疾了!”倩儿手指头弓起来往脸上一点,十分肯定地点点头,“我太倒霉了,竟然嫁了个病残夫君!”
“谁病残了?”傅君墨一下子急恼了,立即翻身坐起要下床,突然想起什么,又将眉头一锁,很痛苦似的倒了下去。
宫女们见了慌忙过去要扶他,他却挥挥手,示意她们全部退出去。
“你还能下床么?如果不能的话我去找跟我拜堂那个人洞房好了!”倩儿凑近他床边,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好似在估摸一件货物还有多少价值。
傅君墨嘴角抽蓄几下,眼里突然冒出一股戾火,伸手就将她翻倒在床,呲牙咧嘴的发狠道:“你屁点大小毛孩,洞房都没开始就学人家出墙么?”
“出……出……出啥?啥是出墙?人家只会出洞好么!”倩儿被力大无穷的傅君墨按倒在床,差得小脸一片桃红,连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心里暗自嘀咕:没听说过狐狸是出洞的么?你这身手,像是久病不癒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