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河,愿意与陛下在阿姆河畔坐下谈一谈,如果陛下不愿意,那我李庆安不介意多走几步,去大马士革和您面谈。”
“陛下站在大马士革的城头上,或许就能看见我。”
曼苏尔一遍又一遍地看信,他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人敢打扰他,唐军使者陈少游也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答复。
不知过了多久,曼苏尔仿佛从梦中惊醒,他轻轻点了点头,“好吧!请你转告你们大将军,我愿意与他一谈。”
.......那色波,李庆安赤着上身坐在房中,一名军医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本来箭伤并不严重,但射沙伊赫的最后一箭使他伤口崩裂,有些感染了。
这时李嗣业推门走了进来,李庆安听出了他的脚步声,便问道:“抚恤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除了烧死的将士用骨灰瓮外,其余阵亡将士尸骨都装入棺材,已经从撒马尔罕起运了,据碎叶刚刚传来的消息,王昌龄、段秀实、岑参等主要官员都已按照阵亡名单去各家各户安抚,送去抚恤银元和抚恤证,会严格按照安西的抚恤制度进行安抚,请大将军放心。”
李庆安叹息一声,道:“两次战斗便阵亡了一万五千人,这是我领安西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我愧对安西的父老乡亲,传我的命令,这次回去,不准举行任何庆功和凯旋仪式,一个月内,安西全境不准有任何娱乐,胆敢违令者,不管涉及任何人,一律重责一百五十棍,若是我妻子所犯,那就由我来领此棍。”
“末将遵令!”
李嗣业连忙吩咐旁边一名文书官去草拟军令,他自己则没有离开,他有些话还想对李庆安说。
这时军医给李庆安洗净了伤口,最后敷上药,郑重地嘱咐他道:“大将军伤势较重,伤了筋骨,三个月内不能用劲,一年之内不能用弓,否则大将军这一辈子也不能用弓了。”
李庆安只觉左肩钝痛难忍,上了药后,立刻感到一阵清凉,他轻轻松了口气,对李嗣业笑道:“说起来我还是幸运的,白孝德的肠子都断了,至少要躺半年。”
李嗣业叹了口气道:“大将军身负安西重任,不该亲冒箭矢上阵杀敌,若有三长两短,安西危矣!”
“我若不上阵杀敌,将士如何肯效死命,二万五千人对五万人,双方都是精锐之军,我也只能孤注一掷了,否则大食军必将撤走。”
“大将军这么急切吗?”
李庆安点了点头,“这一战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如果不能全歼大食军,让他们逃走,那么三年之内,河中休想再有安宁,曼苏尔绝不会就此死心,但全歼十万军,或许对军事上的打击还谈不上毁灭,但对曼苏尔心理的打击却是难以估量,我有信心,至少五年之内,阿拉伯人不会再考虑东扩,那么我就有时间回首东顾了。”
事实上李庆安对此战的急迫姓要远远超过曼苏尔,现在已是天宝十三年,历史上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尽管历史已经被他大打乱,但导致安史之乱的根源,他却没有能改变,很大程度上,安史之乱也是各种社会矛盾尖锐到了临界点才被引发,所以天宝十四年也会是一个各种社会危机爆发的临界点,所以他的目光和精力都必须要立刻放回国内了。
为此,他需要和曼苏尔达成一份停战协议。
........经过几次的前期磋商,双方终于确定,将在阿姆河的冰面上签署停战协议,时间是三天后正午。
时间很快便到了这一天,一早,天气依然寒冷,阿姆河的冰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阿姆河一般在二月上旬开始解冻,现在还是一月中旬的最后一天,河面上依然结着厚厚的冰。
当初春的阳光温暖地照在冰面上,阿姆河的河中央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白色帐篷,双方各出一百人参与布置帐篷内的设施,其实布置得很简单,冰面上铺着三层厚厚的地毯,中间放一张长长的桌子,停战文本由双方共同敲定,用阿拉伯文、汉文和突厥文三种文字写出。
内容并不多,双方皆是无条件同意停火,自签字之曰起,五年之内双方不得再战,以阿姆河为停火线,阿拔斯王朝承认河中和吐火罗地区属于唐王朝的势力范围。
而且介于唐军已和拜占庭签署了军事盟约,那么唐军有义务和罗马人修改盟约,五年之内,只要阿拔斯王朝遵守停战条约,且阿拔斯王朝的军队不主动向拜占庭发动军事进攻,唐军就不会参与拜占庭针对阿拉伯的军事行动。
同时双方还将签署关于花剌子模的谅解备忘录,花剌子模将一分为二,祆教徒和穆斯林教徒将在阿姆河以西的咸海三角洲各自建国,唐王朝和阿拔斯王朝都不会干预两个花剌子模国的内政,也不得出兵干预他们之间的战争。
双方的用词非常谨慎,而且各有妥协,比如阿姆河为停火线,而不是边界,阿拔斯王朝只承认河中为唐王朝的势力范围,而不是领土;再比如,阿拔斯王朝的军队如果是主动向拜占庭发动军事进攻,那么唐军就会履行与拜占庭签署的军事盟约,这是为了防止阿拉伯人利用停火协议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