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夫郎,你不能啊!这四百文钱是我们的买米钱,家里已经没米了。”
“滚!”
李珰一脚将妻子踢翻,从柜子中摸出一只布袋,塞进怀中便向外奔去,眨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宁卿依呆呆地望着丈夫背影消失,她忽然悲从中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开始思念那个宁可自己不要姓命,也要保护她逃走的草原丈夫了,开始思念草原上质朴的人民,尽管那些曾经被她所憎恶。
.......自从李庆安离开长安后,热海居又变得平静下来,它的生意从来都是不冷不热,位于深巷中,只有一些老客人常来这里饮酒,就算最热闹的节曰也没有人潮爆满的情况,一天到晚,酒肆中总是保持着安静,中午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了热海居门前,李回春从马车里走出来,眼中有些忧心忡忡,对迎上来伙计问道:“你们常东主呢?”
“大哥,是哪阵风将您吹来了?”
常进大笑着走了出来,他见李回春满脸忧色,不由一愣,“大哥,出了什么事?”
“你过来,我给你说件要紧事。”
李回春将常进拉到墙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常进一阵惊愕,“天啊!他们在长安?”
“是!我估计他们曰子很难过,你替我去一趟百妙楼,把那小子赎出来,再给他一笔钱,让他带母亲立刻离开长安。”
“大哥是担心主公会杀他们?”
“不仅如此,现在朝中情况复杂,我怕他暴露身份,影响到我们的隐龙回归的大计,赶紧让他离开长安。”
“他那么浅薄浮躁,迟早会出事,不如把他.....”
常进说不出‘杀死’两个字,他一咬牙道:“主公不是说了吗?见到他就立即押送回碎叶。”
李回春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他危险,但他毕竟是老主人的骨肉,夫人也待我们不薄,把他送回碎叶,他肯定是死路一条,算了,我们赶紧把他送走,不能再呆在长安,而且此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不能再透露给第三人,更不能告诉主公,他不会放过珰儿,你明白吗?”
常进沉吟半天道:“好吧!我这就去,此事只有我们两人知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记住了,给他一笔厚币,让他带母亲立刻离开长安。”
百妙楼是平康坊最有名的青楼之一,此刻在内堂的一间小屋里,上身赤裸、脸色苍白的李珰被牢牢地捆绑在大柱子上,他无力地低垂着头,脸上身上都有血痕,显然被打得不清。
在不远处的一张小桌上,两名身材彪悍的男子正坐着相对饮酒,不时瞥了李珰一眼,嘴里低声骂道:“什么东西,只有四百文钱居然还敢来百妙楼,当真是活腻了,竟然敢点四十贯钱的莲花妙姑娘,打死也是活该。”
另一人也接口骂道:“打死他还算便宜了,拿不出四十贯钱,不止,还有十贯酒钱和打赏钱,拿不出五十贯钱就剥了他的皮。”
李珰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这时,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名老鸨,喋喋笑道:“李公子啊!委屈你了。”
她给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把他解开!”
李珰的头猛地抬起来,颤抖着声音道:“我的...叔父来了吗?”
“想不到你叔父真是回春茶庄的李东主,失敬了,不过来的不是李东主,是另一人。”
两个大汉解开了李珰身上的绳子,老鸨亲自把一身新衣服给他穿上,谄笑道:“莲花妙姑娘说,请你看在她伺候你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李公子,给莲花妙姑娘一个面子吧!”
李珰咽了口唾沫道:“让她再陪我一晚,我就算了。”
“没问题,陪你三晚上都可以,李东主说了,差多少钱都由他来付。”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常进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刚才在门口都听见了,这个浑蛋竟然还想再呆一晚,让他心中极为不满,常进是个豪爽重义的汉子,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个纨绔小主人,他把隐龙会的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李珰带给他的只有深深的失望和伤害,他们十八家将四代人苦苦执著了近百年的梦想和信念,竟然是要维系在这个愚蠢无知的纨绔子弟身上,想想都会让他感到无尽的悲哀,这也是常进毅然支持李庆安的原因,无论李庆安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否能实现隐龙会等了百年的梦想。
他走进房间,冷冰冰看了他一眼,道:“跟我走!”
李珰在隐龙会中最怕两个人,一个是他外公罗品方,另一个就是常进,尽管今天他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常进那冰冷的口气却让他心中一阵胆怯。
‘常四叔’四个字终究没有喊出来,他嘴唇嗫嚅着,低下头跟着常进出去了,常进一言不发带着他离开了百妙楼,他牵了马继续向前走,李珰则低头跟在他后面,常进走到一间客栈的背后,这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
常进从马上取下一个沉甸甸的大皮囊,扔在他脚下,哐当一声响。
“这是五百两黄金,带着你的母亲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