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衣扫了众人一眼,轻轻地问,“刘总管,来人可是张使者?”
她认识主持婚礼的张使者,当时的他,与佟铁一样,看不出自己与夏冰的区别。不知现在来的特使,是不是他?
这很重要,龙鹤将要开棺验尸,如果这个使者,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夏冰,那可就麻烦了!
“回太子妃,这位特使是黎国皇帝特封的,叫赫连青!”刘总管恭敬回答。
“赫连青?”赵紫衣重复着,看向玲珑,“自本宫上次摔跤后,有些事至今未记起,对这位使者毫无印象,玲珑,你跟本宫说说他的情况!”
“公主,奴婢也不了解赫连特使,不过奴婢听说,他是皇上身边最信赖的谋士之一!”玲珑说得很谨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在公主接到和亲旨意后,是他负责教公主礼仪,教了一个多月呢!”
最信赖的谋士之一?
赵紫衣不动声色,举步往议事厅去。
不怕,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什么好怕的。
在议事厅见到的特使,不到三十的年纪,神情温和,言语彬彬有礼,很斯文的年轻男子。
两人按礼数交流了几句,赫连青的脸色始终温和,并未有何诧异。
赵紫衣心想,他在黎国时,曾做过一个月夏冰的宫廷礼仪老师,但毕竟接触时间不长,他又能了解夏冰几分?
两人交谈时,龙鹤时不时观察赵紫衣脸上的表情,企图从中看出什么,最终还是令他失望了,
这女人什么时候都表现得那么端庄,美丽面容上挂着的温婉笑容,毫无破绽。
赫连青说了,他这次奉黎国皇帝之命来圣国,一是探访融冰公主,二是跟圣国皇帝见面,谈些两国和亲后,在经贸、文化上,进一步融合交流之事。
礼节性会谈后,赫连使者歉意的向龙鹤提出,他有些皇帝的话,想单独跟公主转达。
龙鹤意味深长的瞧了赵紫衣一眼,吩咐人招待好使者,便起身离去。
议事厅只剩赵紫衣与赫连青。
赫连青微笑着上下打量赵紫衣,“公主,听佟铁将军说,你曾摔了一跤,忘记了许多事,对不对?”
赵紫衣从容道,“没错!本宫的确是忘记在黎国的一些事,但不影响本宫的在圣国的日常生活,还请特使回去,替本宫转告父皇与母后,请他们放心!”
“哦,是这样啊,臣一定转达!”赫连青唇边那抹微笑,依然不变,“臣此番前来,乃清风皇帝授意,有些话嘱咐公主!”
“请说!”赵紫衣点头。
赫连青谨慎的看了看周围,靠近赵紫衣一些,压低嗓音道,“不知公主可否想起,清风老皇帝曾交代过,让你嫁到圣国后,设法杀了赵石,之后待在东宫听令……”
闻言,赵紫衣心头突起惊涛骇浪,惊得手心冷汗津津。
原来,夏冰嫁到圣国,是带着黎国皇帝的任务来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谋杀自己的父亲!
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黎国以和亲为名,安插细作到圣国皇宫。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要不是夏冰半途香消玉殒,自己的灵魂附到她身上,父亲恐怕早就没命了。
“公主,你怎么了?”赫连青见她脸色豁然惨白,忙轻声唤道。
赵紫衣回神,频频深呼吸后稳定自己,“本宫没事,许是失忆后,忽然听到父皇曾给儿臣下达这样的任务,觉得惊讶罢了!对了,父皇为何要暗杀赵将军?”
“赵将军?”赫连青脸上的微笑霎时消失,整个人显得很凝重,“公主,像赵石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不配当将军!他早年带兵围攻黎国时,残杀了我们无数将领,就连黎民百姓也不放过,甚至……”
说到这里,他流露出痛苦神色,闭上眼,不忍心说下去,但又不得不说,“公主,你知道黎国的太子,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黎国太子?
就是黎国现任皇帝唯一的儿子?
赵紫衣摇头,她出生将军之家,因而很关心政事、军事,尤其是周边邻国发生了什么,她都设法去了解,很多事,都还是通过龙骏口中得知的。
但这位黎国英年早逝的太子,坊间几乎没有任何传闻,大家只是猜测无子嗣的黎国皇帝退位后,黎国的皇位将由谁来继承?
赫连青愤怒的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公主有所不知,二十多年前,我门的太子殿下就是被赵石亲手杀害的,就连刚诞下小皇子的太子妃也不放过,还有那刚出生的小皇子,太子一家三口,就这样死在赵石刀下!”
“不可能,你是不是听错了!”赵紫衣听得心惊肉跳,下意识替父亲否认。
赫连青陷于愤怒中,并未留意她的不对劲,笃定道,“公主,臣没必要骗你,不信,你回黎国后,问清风老皇帝!”
赵紫衣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脑子一片混乱。
当年,父亲怎么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
两国交兵,死伤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