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也上前扶她坐下,“是啊,嫣侧妃,太子殿下说过今晚会留宿霞嫣殿,这就说明,他根本不当那公主一回事!我想他宴毕,就会直奔我们霞嫣殿,你还是先坐下喝口茶,消消气!”
吴嫣儿深呼吸,接过香草递过来的丝帕擦手,抿了口香茶,“小兰,你去栖凤殿,见到那公主了吗?”
“见了,不过她没进栖凤殿,而是在半道上责难女官,要见太子殿下!”小兰努力回想从太监口中听到的,“公主好像说,新婚夜洞房一定要在龙延殿……”
“什么?”吴嫣儿丝帕一甩,怒道,“她竟如此大胆,皇后不是……”
“哎哟,嫣儿姐姐,你听说没有,那黎国公主竟敢违抗皇后懿旨,一定要与鹤哥哥在龙延殿洞房,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萧慧珠提着裙摆,咋呼呼的跑进来,拉着她手臂哭诉,“嫣儿姐姐,那女人第一天进东宫就如此放肆,摆明是做给我们看的,以后这东宫还有我们姐妹说话的地吗?”
见又有一个对黎国公主不满的女人,吴嫣儿暗自冷笑,心头的窝火也顺了许多。
“慧珠妹妹,别担心,你父亲不是说,那公主在黎国的将军府,仅是个庶出女儿,身份低下,被黎国皇帝封为公主,嫁到我们圣国当太子妃,就自以为了不起,放心,只要我们联手,她将会是第二个赵紫衣,没有好下场!”
吴嫣儿安抚着焦躁的萧慧珠,吩咐小兰,“你再去打听,有什么动静马上回报!”
“是!”小兰领命而去。
萧慧珠是皇后嫡侄女,当今国舅爷之女,身份地位怎么说都比吴嫣儿高,但因她才十六岁,思维幼稚。以前,她也不屑吴嫣儿,后来,见吴嫣儿惩治赵紫衣有计谋,又得太子宠爱,遂渐渐产生依赖,偏听偏信,成了人家手中的棋子而不自知。
这会听了吴嫣儿这番话,她心踏实了些,两人便一起商讨如何对付新进的东宫太子妃。
今夜,东宫沁心殿的夜宴甚是热闹。
太子一身喜庆华服,正位于宴席主位之上,两侧客席坐满宾客,正把酒言欢,中间舞池内,数十舞姬合着奏乐声,妖娆起舞。
当朝宰相魏光之子——兵部侍郎魏子忠,端起金樽上前,一脸谄媚地朝龙鹤道,“恭喜太子殿下娶得黎国公主,臣敬您一杯!”
在他及一干龙鹤心腹臣子的带头下,众人纷纷举杯向太子道贺,龙鹤亦举杯回礼,但面色淡淡,心不在焉,并未投入到这场早已安排好的盛宴中,因他心中记挂着的是,此时应在栖凤殿等候的太子妃。
虽未得见那公主的真容,但从客栈迎亲一路下来,他隐约感觉其很不简单,特别是酷似赵紫衣的嗓音,连父皇与母后乍一听闻,都有几分惊讶。
要不是皇室祖制规定,新郎不得在洞房之外的地方掀开新娘红盖头,他定会提前看清她容貌,了却心中猜测。
黎澈那句戏虐言语,“我已先太子目睹公主的绝世容貌,足矣!”一直在他耳边回旋,让他甚是恼恨!
他即便对黎国公主毫无感情,但她总归是自己的妻子,被较劲多年的对手借机调侃,心里总不是滋味?
但皇族的气度,让他不能当众发难。但那黎国公主也可恨,她就算被人相救,也无需与个陌生男子共处三天之久,毫无大家闺秀的矜持,怎配当将来的一国之母?
也罢,大喜之日,就让她尝尝独守空房的滋味!
今晚,难得皇亲国戚、朝中要员均出席,其中还有赵石老部下,没有这些备受将士推崇的人的信赖,自己恐难完全掌控赵家军,他该好好与他们建立关系,纳为心腹,今后为己所用!
想着,他浮起笑容,回敬众人。
一时间,场内歌舞升平,一派奢华豪饮。
忽然,总管福伯匆匆来报:“太子殿下,骏王爷驾到!”
众人谈笑嘎然而止,龙鹤手一挥,歌舞停歇,现场一片寂静。
自赵石叛变入狱,赵紫衣蹊跷惨死,龙骏笃定指凶手就是龙鹤,别无他人!被皇帝训斥后,他消失了快一个月。
太子刚废黜前任太子妃,紧接着再娶新妃,龙骏、龙鹤两兄弟关系向来面和心不和,且龙骏曾缺席太子与赵紫衣的婚礼,众人料定他今日同样不会出席,怎料,他最终还是来了!
龙鹤面色无波,依然高坐于主位上,众宾客则纷纷起身,准备恭迎这位乖张的骏王。
门外走廊上,数人迎面而来。
为首俊美拔挺的男子,一双湛蓝色眼眸,锐利如鹰般摄人,又透着几分玩世不恭!朱色华袍,玉带揽腰,尊贵的皇族气质让他光华四射,有种高不可攀的莫测。
皇帝龙啸天,年轻时痴恋青梅竹马的温淑琴,一直拒绝封妃纳嫔。后来,温淑琴被先皇下旨远嫁黎国,他才听从皇命,娶了当今皇后萧姬,又接连纳了几个妃子,他继位后,后宫更是常年新人不断。
后宫充盈,龙啸天也沉迷男女之事,然而子嗣却不丰。
这些年来,宫妃传出不少孕事,但大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