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这时候已经接近年关了,空气中有些湿咸的寒意直愣愣冻入骨髓。监牢周边倒是不少杨柳树,只是早已经被寒风摧残的只剩下灰褐色的老树干,其他柔软枝条明显敌不过这恶劣天气,干枯断裂之后再不复存在了。
处处是严寒,却有一抹春。
狗剩怔怔的看着那红唇一张一合,元神出窍一般飞至九霄云外去了,哪里听得到柔柔说了什么。
细弱白皙的手隔着牢门抓住狗剩的胳膊,露出微凉的意思。
女人冬天总怕冷,狗剩盯着这双玉手,心头猛然跳起这句话,这是谁说过的?怎么这般耳熟?
“天冷,等下喝一碗人参汤暖暖。”狗剩答非所问。
“公子可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柔柔急问。她将来一定要拿来气死程家的姐妹!
狗剩好不容易稳定心神:“不就是些东西么,好东西还真要美人配,舍你其谁?”
“这是答应了?”
“说一不二!”
“行!以后听公子差遣!”柔柔款款下拜表示认主,随后用那个不赢一握的玉手轻轻一击,牢门顿时“卡卡”断裂两根手臂一样的木条,美女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了。
狱卒一愣也顾不得看美女,直接扑上去叫到:“你这是逃狱!老子要……”
柔柔轻蔑一笑,站在狗剩身后:“要逃早就逃了,以姑娘我这功夫,想跑还不是很容易的么!”
狱卒气的抄起腰间的大刀就要扑上来砍。
狗剩连忙拦住:“行了行了这位大哥,我本来就是带她走了,瞧瞧,这是孟大人的亲手写的手谕,看见了没?”
一张字条在狱卒面前乱晃,狱卒脸上顿时灰白,仍然直着脖子叫到:“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出来呀,这是毁坏公物!就你这行为,不管你长的多漂亮,都能再抓起来再关三天!还得赔偿!”
“行了行了,我看咱们这监牢天长日久的早就该修葺一番了,瞧瞧人家小姑娘一巴掌就破门而出了,你们不该反省么?”狗剩不等他嚷嚷连忙又递上几个散碎银子,才按住狱卒的火气,带着柔柔离开监牢。
柔柔重见天日,又找了一个好靠山,心里无比兴奋,高兴的跟个鸟似的,不断的拉着狗剩的胳膊,希望他能早一点去试一试黑土地出产的貂皮狐裘。
狗剩却站定,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美貌姑娘,心里轻轻叹口气,随后将这个黑色大斗篷又将她重新罩起来:“跟我回去换了这身黑皮,然后再剪头发!”
“不行!这头发是我好不容易留下的!”柔柔不舍得。
“行,那你就穿粗布衣服吧!”
“你!太过分了!”柔柔甩手气冲冲的走在他前面,好无半点跟班的意思。
狗剩又叹气,如果不利用头发盖住她的容颜,将来恐怕会惹麻烦。
“剪不剪随你,但是不剪那就没漂亮衣服穿!”狗剩赶上前去,一边偷瞄黑袍下的腿是否会因为大步流星的架势露出几分白皙,一边正色的教育,要让柔柔知道谁是谁的主子!
因为快过年了,夫子庙那边赶着采买年货的人很多很多,用人山人海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敏敏因为狗剩不在身边随意逛半天便失去兴趣,带着富贵回到小院才知道狗剩不在家,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了,敏敏特别不高兴,同样是溜达,干嘛不能一起溜达呢!
狗剩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不满之风扑面而来。
“什么情况啊!”狗剩诧异的看着敏敏哀怨的眼神:“富贵,不是说让你陪好咱们敏敏姑娘么,才半天你看弄的咱们敏敏都快哭了!谁欺负你了,狗剩哥给你报仇!”
富贵默默转头,小意的快步走向厨房,满腔委屈只能找厨房的锅碗瓢盆和可爱的小姑娘杏儿倾诉。
“就是你!”敏敏一个小拳头打过去,狗剩没留神挨拳,不过这拳头不疼不痒也无所谓。
“我怎么啦?”狗剩一头雾水。
“都是你,说是出门办事,可是你办的什么事,身后这个黑寡妇是怎么回事?!”
敏敏的声音不可谓不高,不可谓不尖锐,特别是黑寡妇三个字绝对是一阵旋风,刮出来小院的所有人看热闹。
“哎呦,还真的啊,要是不细看还真看不见这门口站着一个人!”富贵率先叫到:“你确定是人吗?”
“就是啊,别是个木头人,光站着披着一件黑披风。”一人笑道。
“你们这伙人都还不如咱们敏敏的眼光好,不仅看出了是个人,还看出是个女人!”狗剩拉着柔柔的手走来,边走边说。
两只手相互攥在一起,在敏敏眼中别提有多刺眼,杏儿咬牙看着这一幕,眼圈红红的,默默走回厨房。
“黑寡妇啊!敏敏的见解果然非同一般,要说咱们茶楼的说书的人,最喜欢听的就是谁家勾搭了谁家的小寡妇,剩子你很有一套啊!”
厚重的刘海下,狗剩的脸不自然的微红,“别捣乱,她叫柔柔,从今天起是咱们黑土地的人了,算是弃暗投明,大家以后都好好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