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的背后的无数汗毛孔,刹那间竖起来。
“你师父我走遍千山万水,见识胜过常人,数十年前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八卦门的拳法很是盛行,只可惜后来被灭门。剩子你怎么看?”
这是张治第一次跟狗剩谈论有关身世的话题,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日渐深厚而是因为外部原因太多了,比如狗剩身边的富贵。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个微微壮硕有些胖的家伙,除了做饭的手艺可以媲美天京城最好的厨子意外,还有那个时不时流露出看谁都不顺眼的气度,种种表现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叫花子送给他的下人。
今天燕王朱棣又送了一块玉牌,明天又会碰上什么其他的事也说不准。索性说开了。
张治深深看向狗剩的眼睛,夜风沁人心扉也吹动发丝,露出厚厚刘海下那双清冽淡然的双眼,这双眼睛极为漂亮,显然父母外貌条件也是极好。
张治这种摊牌显然不能得到像寻常十几岁的少年那样,惊讶或者各种不安。
狗剩做了十几年的叫花子,世态炎凉这几个字体会的深入骨髓,早就养成敌不动我不动的性子。张治三番几次救助他,他心里明白,只是都从何说起?
“师父,”狗剩不好意思的挠头,“曾经也听人说过八卦图传人的事迹,只是那家人死的太惨。”
“我是说你,剩子,你对八卦图很熟悉,别跟师父打马虎眼。”
“师父,早前剩子被人逼迫的时候打过架,把他们打的还挺惨,后来也有人追究,我逃的很可怜,几乎一个月里只有十几天找到吃的,而且还吃不饱。”
张治黯然,没想到竟然引出这样的回忆。
“剩子,其实师父以前也过的不好,”张治仰头看着天际一颗孤零零的星星,长叹一口气:“当年师父被人诬陷,一路逃出家门。我的家在一个远不出名小城乡,却因为一场无厘头的官司判了重刑,被判处流放在荒凉苦地。押解中三番几次受人排挤几乎重病身亡,那时候我知道这条命是不能活着走到流放之地,于是我假借病重身死才算逃脱了,他们将我随地一扔就走了。”张治眼角中带着万般悲伤难以自持。
“师父的家人呢?”狗剩问道。
“唉!我的家人还能怎样?”张治将院子中的一棵桂花树枝条狠狠折个不停,“那时候我有幸被一个好心人救治,留下银两,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哪位恩人。也许是恩人带来的福气,之后不久就被南北往来的商队看上,也就是现在黑土地的东家。”
张治深深看着狗剩:“剩子,你不想知道我的恩人是谁么?”
狗剩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膛,心中不断呼喊:“想!想!太想了!到底是谁?”
张治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呵呵一笑,只有这个时候狗剩才能表现出一丝少年人该有的神色。
“我不知道他是谁。”张治看着狗剩眼中带着种种失望,伸手揉弄他额前的碎发:“但是养病期间他经常晨起练武,跟你的招式有些相像,当然他耍的比你有气势多,你跟他比简直就是一个二流子耍大刀伤了自己的意思。”
一双大眼狠狠的眨巴着,愣是没听到张治后半句的意思,心思只停留在招式有些相像上,他抓住张治的胳膊,急切问道:“多像?能有多像?”
张治含笑:“不仅功夫像,而且.。。”他伸手撩开狗剩额前碎发:“而且眼睛也特别的像。”
狗剩顿时愣住,张治很满意他现在的样子,又慢慢说道:“剩子,师父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救你不是因为脑子一热救了你的小命,而是因为那时候无意间看到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让我看见故人的眼睛,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么!”
狗剩一直未解的原因原来竟是这样,他一直不清楚师父为什么会平白的对他这么好。做叫花子这么多年,哪能不清楚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这个道理。显然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对事情的普遍认知。
“眼睛那么像,我当时就想,当年的恩人早已经作古,现在留一个眼睛像的人在身边当是一个慰藉吧,没想到剩子你在校场上又给我一个惊喜!八卦图的路子那是真真切切的呀!”张治说的很激动。
“我想我找到了。”张治哈哈大笑:“傻孩子,其实我早就想在天京开设店铺。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准备吗?”
狗剩摇头。
“这些年我往来关外和内地大小城市,为的就是要寻找当年的真相,只是我一届商贾,虽然在东家面前能挑大梁,但我毕竟只是一个掌柜,这一掌也只能是个柜。”张治伸出自己的巴掌,诉说自己的无奈:“恩人家里除了那些避之不及的远房亲戚,再无人提起那件事了。”张治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狗剩肩头:“万幸遇到你,否则我一生不安。”
张治这话说的极重,但在那个年代受人恩惠的,都想有一天能涌泉相报。
狗剩眼圈红了,指甲掐住手心的软肉,愣是没让自己哭出来。
“师父,也许我不是你说的恩人的后人。懂得八卦图的一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