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上,一轮浑圆的血红太阳,映照得天地一片绯红。
无数胡骑在远处平地上来回驰骋,随时都有可能扑杀过来。
数辆被摧毁的云楼横亘在战场中间,无数人影惊慌失措的从中逃了出来,城墙下几辆攻城车被点燃,浓烟直冲天际,让血日变得更加昏沉。
砰!
就在叶清玄连续轰塌两座云楼之后,他的第三发石弹终于遭到了敌方高手的拦截。
一柄粗如鹅蛋的纯钢弩箭,裹挟着爆裂罡气,横空袭来,将自己丢出去的石弹准确地轰了个粉碎。
叶清玄眉头一皱,遥遥望去,却见来回奔驰的胡骑当中,窜出一个雄壮异常的将军。
那将军样貌三旬出头,汉儿模样,面容冷硬,下颌一圈硬邦邦的络腮短须,头戴圆顶毡帽,两侧豹尾流苏垂在双肩,背后插着数杆标枪,却正是之前破掉石弹之兵器,手中一杆漆黑的玄铁大枪,胯下乌骓马壮硕异常,黑漆漆的没有一根杂毛。
整个人雄赳赳气焰滔天,浑身散发着黑色火焰般的罡气。
旁边徐正奕靠前一步,说道:“这个便是‘北地枪王’韩世昌了。据说枪法不在当年‘枪王’赵飞鹏之下,只是碍于赵飞鹏的万枪会势力庞大,一直没有南下。这次赵飞鹏一死,又有纳兰成吉撑腰,这货倒是敢下中原,到这里耀武扬威了。”
叶清玄微微冷笑,欣然道:“且容他嚣张一时。千军万马之中,取其首级倒也不难,但这里十几万大军蜂拥而退,乱兵必然祸及百姓,不如等待鹰王飞骑到来,将他们一举歼灭在大河南岸。如此一来,冀、齐二州便在我兵锋之下,便是燕州也能从东胡围困中解脱了。”
徐正奕听了连连点头,笑道:“确是如此。若能将太平道主力在此地歼灭,中原以北却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呜——
话音落时,远端胡骑中传来一阵牛角号声。
滚滚铁蹄倏然翻转,开始朝着城下冲来,在逼近城墙五十丈外,猛地分开左右,宛如一个巨大的“人”字形。
哨箭破云而至,尖啸直达众人头顶,与此同时,那下方五千胡骑,齐刷刷地弯弓搭箭,朝着城头攒射而来。
呼,呼呼!
胡骑飞射之技,漫天箭矢如乌云一般落下。
噗噗噗……
利箭穿透人体的声音不断传来。
这五千胡骑的一轮骑射,城头开封府兵士瞬间被射翻了三分之一,便是刚刚爬上云梯的不少青巾军,也被射得刺猬一般,惨嚎声铺天盖地。
杀——
借着城头守军被压制的瞬间,之前被弓弩隔断在外的大股青巾军终于冲至城下,顾不得惨叫连连的己方伤员,不要命地朝着城头再次爬来。
己方人马被胡骑的弓箭压制得抬不起头来,自然无法形成有效防御,只是片刻功夫,大批青巾军就已经杀上城头,与守军展开了最激烈的肉搏战。
大批的守军从各处调集而来,先期攻上城头的青巾军数量足有三百人,与守军密密麻麻的挤作一团,任凭你武功再好,也难有辗转腾挪的余地,甚至就连将兵器都没有抡动的空间,什么刺击、抡斩,都难以成行,唯有架着盾牌,不断向前推挤,同时单手持着刀斧,不断在头顶向下劈砍……
呼吸之间,狂飙的鲜血和凄厉的惨叫便已弥漫这条城墙。
轰!
就在双方鏖战,战况焦灼的时刻,双方兵士中隐藏的高手终于出手,一名头缠青巾,赤着上身的剽悍大汉,手持双斧,从云梯炮弹般砸入守城士兵的人群之中,瞬间四五名重甲兵士,被其撞得骨断筋折,甫一出现空洞,大汉厉吼一声,身形一旋,手中大斧上下翻飞,将挤成一团的守城士兵,劈得人仰马翻。
空挡瞬间扩大,眼见守方抵挡不住,就要崩溃的时候,一独眼刀客咆哮声中一跃而起,竟从城内平地直接跃上城头,朝着那双斧大汉只是一刀劈落,那青巾大汉忙不迭架双斧迎击……
匹练般的刀光一闪,那青巾大汉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对手一刀从左肩到右肋,劈成了两爿。
刀锋一卷,斗大人头滚落。
己方士气陡然狂升,瞬间填补了空地,刀斧齐加之下,将冲上城头的三百青巾军系数斩杀。
同一时刻,叶清玄飞身城外,只是沿着城墙飞奔一遍,剑光如虹,搭上城头的十余架云梯全部居中而断,无数青巾军抱着梯子,惨叫坠落。
当!当!当!
云梯一断,青巾军攻城之势顿时为之一阻,太平道方面知道无法再攻,忙不迭鸣金收兵,撤下阵来。
大批弓弩手追着敌方背影一阵攒射,又捞取了不少胜利果实。
不过那五千胡骑再次飞射箭矢,压制得城头弓弩手纷纷躲避,只能眼看着那些青巾军从容逃出射程之外。
持续一个上午的厮杀,再次画上了句号。
叶清玄深吸一口气,朝着那紧急时刻救援到位的“煞刀”祝雄微微点头。
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