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回到后山小村的时候,胸口还隐隐作痛,微微作呕。
柳轻烟的剑气不是说笑的,如果不是他的话,只怕就是归虚境高手,也要命丧其剑下。
还是竹林边上、溪水之旁的小小竹亭,叶清玄缓缓坐了下来,揉着前胸。
身后传来缓缓的脚步声,叶清玄并未回头,任由对方在凉亭缓缓坐下。
孙克俭宛如卸下无尽重担的声音响起道:“静流师兄的计划,终于完成一个良好的开端了……儒林学院如今终于大受震动,接下来的变化,便是分化和割裂……门内各派系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有可能。也许有幡然醒悟者,但恼羞成怒之人,也一定不在少数。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叶清玄仰倒在边凳上,无所谓地道:“反正我在儒林学院中的名声一向不佳,即便没有这次的打脸行动,贵派的高手也不待见我。更何况,柳轻尘死得不明不白,别说柳轻烟了,只怕稍后还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两人间一时沉默。
噗嗤。
孙克俭突然失声而笑,道:“我与朱少陵,年少不和,自从他多年前执掌监司以来,我便离开了学院,没想到,这一次你用我的记名弟子,打败了他的儿子。只怕他知道之后,会更加怪我……”
“哦?”叶清玄倒是不知道这个隐情,王之推对上朱涵,绝对是意外之举,并非他刻意安排。
不过……
也许朱少陵知道吧。
接着孙克俭眼中一亮,兴奋地赞叹道:“叶小友果然天资纵横,想不到你对儒学精义也深有研究,竟然可以利用剑意,令王之推那小子顿悟!”
叶清玄连忙否认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从剑招的连续性上,判断出它们的妙用,但从中体悟到儒学的精义,感悟到真正大儒的胸怀,却非我之功。
王之推本就心中有儒,而且并非光宗耀祖的小儒,而是心怀天下的大儒。最后时刻的变化,不过就是他多年积累的气度,被剑意激发出来罢了,我又怎敢居功?”
孙克俭惊讶地看向叶清玄,道:“若是如此,那你就是从剑法反推,领悟到了儒门圣贤的精义,岂不更是厉害?”
叶清玄刚要否认,蓬——
不远处的竹林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一个物体如同炮弹一般飞射过来,一路撞断了无数竹木,在密集的竹林中犁出一道长逾五十丈的缝隙。
物体轰然落在凉亭前方十丈处,似乎是一个人的身影。
同时,又是一道血色乌云一般的身影,大鸟般飞落。
“孙老哥后退!”
叶清玄眉毛一皱,呼地一声迎了上去。
那片血云一般的身影,似乎也诧异此处竟然另有他人,但依然毫不退让地扑至,双掌横空,带着漫天的血腥之气,轰向半空中的叶清玄!
啵——
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以两人对掌的方位瞬间扩散开来,四周茂密的竹林登时被吹倒一片,并随着冲击波快速扩大,最终形成一个直径达到百丈有余的巨大圆形开阔地。
叶清玄向后翻飞落地,脚下左晃右荡,以【凌波微步】化解了对手无尽的劲力。
而对方同样未曾讨好,身形直飞出去三十余丈,方才血云一般缓缓落地。
叶清玄只觉得自己的双掌犹如被硫酸浇过一般热辣发疼,低头一看,双掌之上一片血污,而这些血污印记不停地往自己的经脉钻去,带来极为钻心的痛楚。
“【化血焚经掌】!?”叶清玄忍不住大吃一惊,连忙运转【太乙玄元凝玉功】,只见白光一闪,所有血色尽数被逼出体外,信手一甩,数枚血滴落在倒地的竹林之上,顿时一大片翠绿的竹木枯萎腐烂。
“哼,叶,清,玄!?”三十丈外,一袭黑袍罩严,头戴漆黑面巾的怪人用极为沙哑的声音狞声说道。
“你?”叶清玄眼睛瞪大,看着对方后背水缸一般大小的罐子,一时间心潮起伏。
这个形象如此熟悉,莫不成真是孙坤提到的“李幕儒”?
“叶清玄,这从你走了狗屎运能救他,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黑衣人声音如金石摩擦,嘶哑难听,话音一落,便飞身而去。
叶清玄一咬牙,便要追赶,却听身后惊呼一声,孙克俭已然扶起受重伤之人,却惊叫道:“叶小友……是妙秀大师!”
啊!?
叶清玄骇然回头,却见那被击落的身影,果然是妙秀和尚,只是此时全身紫黑,行将倒毙。
救人!
叶清玄二话不说,立即将【太乙玄元凝玉功】的玉系内力,全力输入妙秀和尚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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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惨淡。
照在妙秀和尚惨白的脸上,更添几分惨色。
可以用如花似玉来形容的和尚脸上,已完全没有了血色,双目紧闭,牙齿也咬得很紧。
昆吾派的【太乙玄元凝玉功】不愧是天下两大破魔之一,只是一个时辰的抢救,便祛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