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人非富即贵。又都是公司的潜在合作者。梅施强压火气。力争摔狗吃屎也要面带微笑。这边嘴角保持上挑。那边胳膊已经被拽住了。一扯。她又站稳了。
“谢谢啊。”她笑眯眯。聚了眼神才发现阮廷坚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明明是明净无波的眼神。她这么乍乍一看。总觉得蕴带着怒意。笑容立刻就僵住了。在别人看來。她微笑摔倒是礼貌。是涵养。可落入阮廷坚眼里……她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了。
阮廷坚在极其正常的时间长度里。礼貌地松开了她的胳膊。但她还是觉得他轻甩的动作是非常明显的嫌弃。大概……他对她的火气还沒消。不太可能。以他的个性。就算再怎么瞧不上或者厌烦。至少表面还是风度翩翩的。甚至让人感觉他根本不屑和你置气。
阮廷坚沒再看她。也沒有和她说话的意思。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会场这个门属于工作人员进出的侧门。斜对面有个小小的露台。梅施看他推门出去。火光一闪。竟然是点燃了香烟。
梅施惊讶地看着玻璃外若隐若现的火点。阮廷坚在她心里一直是无不良嗜好。健康向上的好青年。他居然抽起烟來了。心一下子有点儿酸酸的。可她如果走过去劝他别抽了。是不是显得太可笑。她觉得他吸烟是因为烦恼。虚荣心指使她第一反应是因为自己。眨一眨眼睛的功夫。理智也明白地告诉她别自作多情了。他是个成年人。想吸烟、喝酒关她什么事。他家大业大。烦恼的事多了。股票涨跌一晚上都牵扯到天文数字。会为她牵肠挂肚。这都大半年了。什么黄花菜也凉透了。她咬了下嘴唇。醒醒吧。梅施。招呼招呼客人。填填肚子才是正经事。头一低。梅施走回了会场。
主桌上留了她的位置。梅逸已经敬了圈酒回來了。伏瑶坐在位置上看着她回來露出惊讶的样子。愣愣地看了看门口。“沒碰上吗。”
梅施看了她一眼。完全明白她在说什么。阮廷坚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密切关注着呢。想干什么。牵红线。“碰上了。”梅施淡漠地说。还差点碰倒呢。
“那……”伏瑶有点儿坐不住。这俩人沒说话吗。就算从“你最近好不好”开始客套一下。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啊。“人呢。”伏瑶又皱眉看梅逸。梅逸无语地看了眼宝贝姐姐。她正沒事人似的开始吃。“你去看一下吧。”伏瑶无奈地推了下梅逸。梅逸摇了下头。站起來往门外去了。一会儿就回來。看着梅施说:“走了。”
梅施头不抬眼不睁地夹菜吃。难道这两口子认为阮廷坚走是因为她吗。愿望是美好的。梅施突然有点儿看不上这对年纪轻轻。一肚子心眼的小夫妻了。他们的想法和当初爸妈的想法有什么两样。而且好像更急切。巴不得她像块膏药似的贴上阮廷坚。然后大家就都发达了。
他们想过吗。她不愿意。难道梅家不和阮廷坚攀上点儿关系就活不下去吗。他们的态度倒激得她恼起火來。她什么都不求。就求离阮廷坚远一点儿。离过去的痛苦远一点儿。在阮廷坚面前多少保留一点儿尊严。不可以。
大概是因为梅施的脸色太难看了。酒会后一段时间沒人敢在她面前再提起阮廷坚。
公司的业务。大多是梅逸在负责。梅施就管些内务。还有米珍这样的厉害人物从旁指点。指点指点米珍就大有垂帘听政的派势。员工只怕米助理。对梅副总无感。梅施对此倒很安然。要她像米珍那么凶残。她还真做不到。现在的生活模式非常享受。费力不费心。说悠闲吧。时不时还有些小事需要她忙碌。还是自己当老板好呀。
她也有了闲心和时间总往简思母女家去。因为以前阮廷坚就很少与她同行。简思沒觉得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題。偶尔问她阮廷坚的情况。梅施也支吾一声“很好”就过去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发疼。从那天酒会见了他一面。又大半个月沒丝毫消息。与他在一起的记忆渐渐模糊。非常不真实。只有在简思这里。看她那么自然地向她提起阮廷坚。梅施才觉得她和阮廷坚还真的有过那么甜蜜的一段时光。
星期一开例会。梅施轻松自在地走进会议室。连笔都沒带。一般沒她什么事。她的万能秘书也跟着呢。因为她天生不是块杀伐果断的料。渐渐就被挤出决策层。米珍摊上这么位上司却大展宏图。薪水加了又加。
梅逸坐在主席位置。井井有条地安排了各部门这周的具体工作。还时不时单独对某个部门的主管嘱咐两句。梅施最爱看弟弟指挥若定的样子。真是帅到家了。伏瑶真是好运气。以前的混小子现在变优质美男了。梅逸突然向她看过來。毫不为她花痴加慈爱的眼光所动。郑重其事地说:“姐。这周我要出差。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梅施被他看得脊背一阵发凉。“什……什么事啊。”用不用说得这么严重啊。
“北苑名城的工程。这周你帮我跟进。”
北苑名城……梅施在脑袋里搜了一会儿。啊。不是和鼎亿合作的那个工程吗。。“这个……不……”她刚想开口拒绝。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她身上。只好讷讷住口。
梅逸翻着文件。很不经意地说:“其实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