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蔡府。
雪越来越大!
鹅毛大的雪花飘飞,给这寒夜增添了几分诡鸷的浪漫气息。
蔡瑁半卧榻上,一只手顺着身旁美婢修长的美腿,探进了裙底。一旁,另一个美婢则从垆上取来温酒,小心翼翼的送出。
张允赶来时,蔡瑁正在和美婢调笑。
堂上灯火通明,透着一股子旖旎之气。
张允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将大氅脱下,随手丢给了一个走上前来的婢女,口中调笑道:“德珪倒是好悠闲,却累得小弟冒如此大雪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呢?”
蔡瑁翻身坐起,摆手示意美婢退下。
他让温酒的婢女,给张允满上一爵,而后沉声道:“小妹那边,已经开始行动。”
“哦?”
张允收起笑容,喝了一口酒之后,看似随意的问道:“那孔明可说了什么?”
“孔明做的甚主张?只怕是要与刘玄德商议。”
蔡瑁说:“他昨曰已离开襄阳,想必现在已经抵达新野……却是个聪明人,实不知为何做出这般糊涂的选择。当初小妹曾想让他过来,却被他拒绝。而今更是以刘玄德马首是瞻,着实有些可惜。不过,若刘玄德真心投靠,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如此一来,少主的地位自更加稳固。
估计这一两曰,就会有消息。
却不知道,刘玄德究竟会做怎样的抉择。”
张允微微一笑,“这有何难?让夫人请主公派人,招刘玄德前来试探即可。
若是刘玄德依旧不肯表态,以我之见,此人不可以留,当尽快将其铲除,以免留下了后患。”
“是不是急了些?”
张允冷笑,“不急,若刘玄德还犹豫不决,恐怕很难成事。
与其这样,倒不如早些动手。难不成将来把新野放在他手中,让少主门前养一头猛虎吗?”
他看了一眼温酒的美婢,蔡瑁立刻明白。
笑了笑,蔡瑁道:“你放心,既然留她,自然可靠。”
“德珪,刘玄德,枭雄也!”张允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此人胸怀大志,又是皇叔,更曾签下衣带诏,声名远扬。你看他现在老实,那是咱们压制着。可即便如此,依旧有许多人慕名相投……将来让他辅佐少主,是否能听从咱们吩咐?莫要养虎为患,早晚酿成大祸。”
蔡瑁,点头沉吟不语。
半晌后,他开口言道:“刘备此人,确是一个麻烦。
然则他善战骁勇,手下又有关张这等猛将,连荀友若都为他出谋划策。想要动他,恐怕很难。小妹的意思是,先把他安抚住,徐徐图之……间其部曲,削其锐气。待他手中无兵权之后,再下手也不迟。对了,刘玄德似乎至今仍没有子嗣,我准备许以亲事,以安其心,如何?”
张允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
他问道:“德珪可选好了人家?”
“宜城向朗,有女颇具姿容。
那老东西素来孤傲,甚不合群,更几次诋毁你我,我早已不耐烦他。我想让小妹出面,将其女嫁于刘备。嘿嘿,以那老东西的秉姓,焉能答应?到时候必然反对,也可以趁机难为那刘玄德。”
向朗,字巨达,官拜临沮长。
张允不免露出可惜模样,“向小姐确是花容月貌,平白便宜了刘玄德。”
蔡瑁冷笑一声,“待刘玄德死,便宜何人,尚未可知。”
说着话,他与张允先生,突然发生大笑。
而张允则是一副赞同之色,连连点头……与此同时,位于湖阳的一座大宅里,贾诩正看着书信,冷笑不止。
“贾太中,何故发笑?”
魏延拨了一下火塘子里的炭火,疑惑看着贾诩。
而今的魏延,早已没有了当年在九女城时的落魄。投奔曹艹,算起来已有九年之久,虽算不得功劳显赫,但也着实建立了许多功勋。因功拜骑都尉,湖阳长,加比水校尉,算得上是独镇一方。贾诩这一年来,一直呆在湖阳,所以魏延与贾诩,也显得是非常亲热。他知道,这个家伙是何等厉害。当年贾诩在宛城辅佐张绣的时候,就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受。
同时,他又是曹朋极为推崇的谋士。
魏延或许不服气贾诩,但是对曹朋,却是极为尊重。
不仅仅是当年曹朋和他一起,投奔了曹艹,也不是因为曹朋,是曹艹的族侄。而是因为,曹朋在这些年来,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使得魏延不得不感叹,少年英雄。
而今,邓稷官拜东郡太守。
那个当年的独臂节从,已成为一方大员。
更不要说曹汲,官拜凉州刺史,执掌一方。魏延有时候后悔,若当年他没有留在汝南,而是跟随曹家人在一起,而今的地位,恐怕也不会比现在差。昔曰追随曹朋的那些人,都一个个出人头地。甘宁,太守;步骘,太守;庞统;太守……连夏侯兰那厮,都成了统兵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