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蹄声,在夜幕中回荡。
窦兰也不再掩饰什么,他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冲进汉军大营,救出窦虎耿钧。
战马似乎能体会到窦兰心中的那份焦虑,不断的加快速度。
两千骑军紧随窦兰,在旷野中奔行。铁蹄声恰如雷动,令大地也为之颤抖……眼见着,就要到汉军大营。
忽听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响,从两边突然窜出无数弓箭手。
随着一声‘放箭’的吼声传来,箭如雨下。
在奔行中的红泽兵根本没想到,汉军竟然在大营外有埋伏。猝不及防之下,百余人惨叫着从马上栽落。窦兰打了一个寒蝉,暗道一声不好,拨马就走……却听梆子声更加急促,箭矢不断。
四周蒿草丛生,加之夜色深沉,漆黑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对方弓箭手究竟有多少,只能听到那箭矢破空,咻咻声不绝于耳。不断有红泽兵被射落马下,倒地哀嚎不止。窦兰拼命舞动大枪,拨打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箭矢,口中怒吼连连。
“曹家小儿,只知诡计,可敢与某家一战。”
那嘶吼声,恍如受伤的野兽,凄厉无比。
窦兰明白,他输了!
不管是曹朋设计也罢,还是那庞统出谋也好,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心思的变化,都被对方算计的清清楚楚。如此对手,绝非他窦兰能够对付。既然到了这步田地,但求一战,不要死的太过于窝囊。至少,不能丢了祖先的威名才是……窦兰声音刚落下,梆子声戛然而止。
百余支火把,从蒿草丛中呼啸飞来,落在空地上。
火光照耀,窦兰看到遍地的红泽兵倒在血泊中哀嚎。无主的战马,仓皇而走,发出一声声悲鸣。
不远处,一座并不算太高,大约也就是五六米左右的土丘上,骤然间灯火通明。曹朋胯下狮虎兽,掌中方天画戟,傲然立于土丘。紧跟着,从土丘后面,冲出一队刀盾手。清一色黑眊披衣,执盾横刀,列阵在那土丘的左右两侧。
弓箭手,没于蒿草丛中,无声无息。
若不是刚才那如雨的箭矢袭掠,甚至不会有人知道,那一人高的蒿草中,躲藏有多少汉军。
“窦兰,你要与某一战吗?”
曹朋洪亮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不屑。
窦兰心中一紧,牙关紧咬,“曹友学,今曰窦某认栽了。
不过,想要窦某弃械,却是痴心妄想。某乃窦家后人,今曰就让你知道,某家厉害。”
窦兰此时,将所有的杂念抛开。
胯下战马似乎感受到了窦兰那决死之心,竟希聿聿长嘶不止,透出无比的兴奋。
曹朋大笑,“也罢,今曰且让你心服口服。”
说话间,狮虎兽仰天咆哮,撒蹄从土丘上冲下来。
两人相隔大约二十余米的距离,狮虎兽奔行的速度看上去并不算快。只是它的步伐,却极为惊人,看似缓慢,却在眨眼间,就到了近前。曹朋人马合一,腰杆笔直。大红色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好似一团火焰翻滚。他的身体,似和战马融为一体。在马背上随着狮虎兽的奔行而起伏……但一起一伏之间,却又浑然一体。在窦兰的眼中,迎面而来的似乎并不是一人一马,而是一头腾云驾雾的怪兽。
心里,不由得一颤!
窦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人年纪虽不大,但身手只怕是……不属于那西凉锦马超。
突然间,窦兰觉得自己老了。
想当初他驰骋红泽,何等声威。而今,随着一个个青年将领的崛起,让窦兰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受。这曹朋,绝对达到了超一流武将的境界。小小的西凉,先有马超,后有阎行,而今又有这曹朋出现。老一辈的人,还能够风光多久呢?
不过哪怕是明知道不是对手,窦兰也不会退缩。
他大吼一声,跃马挺枪,迎着曹朋而上。大枪扑棱棱一颤,犹如一条巨蟒,分心便刺。
曹朋手中大戟轮开,看似漫不经心的向前一探。
只听铛,巨响过后,窦兰的战马发出一声长嘶,连连后退。从方天画戟上传来的巨力,使得窦兰心惊肉跳。这漫不经心的一戟,却浑然犹若天成,竟使得窦兰无功而返。手臂微微发麻,窦兰暗自心惊。可他却没有逃走,而是再次催马,冲向曹朋。
狮虎兽戛然止步,曹朋端坐马上,大戟左一下,右一下,随意而无任何章法可言。但就是这种杂乱而无章法的舞动,却使得窦兰苦不堪言。任凭他使出千般本领,始终无法突破曹朋的防御。以至于他越打越急,大枪越来越快……每一次兵器交击,从方天画戟上传来的古怪力道,使得窦兰难受的想要吐血。忽而直走,忽而旋转,忽而似有还无,后劲延绵,忽而刚猛无铸,似是要开山劈岳。
十几个回合下来,窦兰汗流浃背,手臂酸软,气喘如牛。
曹朋猛然拨马向后一退,洪声笑道:“窦将军,能接我一戟,今曰就放你离开。”
说话间,狮虎兽那庞大的身躯猛然向后一挫,紧跟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