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步骘留在司空府,才更有利于他施展才华。
步骘不是统兵之将,而河西苦寒,他来这里岂不是受罪?但是,步骘最终还是来了。
这让曹朋心里,也颇感温暖。
“阿福,我们营中叙话。”
邓范说着,拨马让出道路。
曹朋也不客气,示意车马行进,在三百铁骑的护卫下,缓缓驶进了廉县军营。
先命人把蔡琰母子三人安排妥当,而后曹朋在营中,和邓范正式交接虎符,接掌兵马。邓范这次带来了约四千人,其中骑军八百,其余则是步车混合。
四千兵马,听上去数量不少。
但对于整个河西而言,这个数量也算不得太多。
东汉以来,河西屯兵数万,乃至十万,才有了陈汤扬威异域,横扫漠北的丰功伟绩。当时的河西,人口众多,远非如今可以比拟。曹朋等人在落座之后,经过短暂寒暄,便引入了正题。
庞统说:“友学欲治廉县?”
曹朋点点头,“廉县,古之河西所治。如今司空欲重振河西,自然当治廉县。”
庞统露出沉吟之色,半晌后轻轻摇头。
“治所,乃友学你在河西根基,一旦定下,不可轻变。
今时不同于当年,昔曰朝廷将河西治所置于廉县,是因为整个河西皆在朝廷治下。北地六城可以相依持,三辅之地随时能够给予支援。加之河西数十万屯民,更有精兵悍将,所以治廉县并无问题。而今,河西荒芜,百里不见人烟……司空虽决定迁八千户于河西,但于友学你来说,这八千户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一旦,我是说一旦,匈奴或者鲜卑翻过石嘴山,廉县将首当其冲,全无半点回旋余地。而且,你把治所放在廉县,也必然会令胡人产生危机,甚至会出兵攻打。所以,我认为廉县固然不可以废,但是却不能把廉县,作为你督镇河西的根基。”
曹朋一怔,旋即陷入沉思。
庞统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廉县这座城池,的确太靠近胡人。
一旦发生战事,廉县必然首当其冲;而廉县一旦出现危险,则河西必然随之动荡。
他抬头向邓范看去,却见邓范一耸肩膀。
“阿福莫要看我,我也不太清楚这边的状况。”
“你不清楚就跑过来,简直是找死。”
曹朋忍不住笑骂一声,而邓范浑然不在意。
“士元,你接着说。”
庞统想了想,沉声道:“友学督镇河西,不能治于廉县的第二个原因,是这地理位置。
当年朝廷治廉县,是为了出征漠北。
而今,你治廉县,则是要在河西竖起一道屏障。一攻一守,虽则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出征漠北,可以目前而言,廉县并非最佳选择。匈奴人,可以暂不用考虑。檀柘既然愿意出河西,取漠北,大可以让他在漠北和匈奴人僵持,我们只需要给予适当的帮助,令他在短时期内,可以立足漠北就是。檀柘一走,河西尚有两害。其一,羌王唐蹄,以及他手下各部落羌人……自永平开始,羌人便为祸河西,与朝廷颇有恩怨。友学要督镇河西,这些羌人,是你必须面对的对手。
而这第二害,西凉马腾。
此人虽表面上臣服于司空,但是……我敢说,友学你督镇河西,最不高兴的应该就是马寿成。而且,我也能肯定,马腾一定不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发展。他与羌人往来密切,小心他暗中使诈。”
曹朋听罢,连连点头。
不得不承认,庞统考虑的远比曹朋周全。
曹朋最多也就是给一个方向,但这下面如何安排,如何筹谋,优劣形式的分析,远非庞统可比。凤雏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他这一番话,让曹朋意识到,在他面前的这条道路,将会是何等艰难。想要立足河西?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士元以为,我当治于何处?”
庞统有些赧然的摇头,“友学,你这可真难住我了!说实话,我对河西并没有太多了解,只是见你要治廉县,才有了这想法。从廉县往西千里皆属于河西治下,这么大的地方,一下子也不可能想出合适之地……这件事,倒也不急于一时。”
“可是,这移民年前就会抵达啊。”
“这样吧,我明天带人出去走走,先观察一下,再做决定,如何?”
想了想,似乎也只有如此。
事实上不仅是庞统对河西不太了解,包括曹朋自己,对河西也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
准确的说,曹朋所要治理的地区,属于河西走廊的东面。
从休屠泽以西,便无法约束,那里是马腾的地盘,也是羌胡最为活跃的地区。后世,这里有腾格里沙漠作为阻隔。而现在,从廉县到武威,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在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曹朋决意,先把廉县修整一下再说。
庞统第二天一早,将与韩德一同离开,查看地理环境。
而曹朋则在邓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