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鬃飘扬。
曲阳城下,喊杀声震天。
甘宁跨坐照夜白,蹙眉眺望,脸上透出浓浓的忧色。一双剑眉紧锁,虎目微合,紧握长刀。
“伯苗,咱们冲一冲,如何?”
“不可!”
邓芝连忙阻拦,见甘宁脸色不好,于是连忙解释,“不是不冲,而是现在不能冲。曲阳战事方启,下邳军阵型尚未散乱,士气正旺。我们现在冲营,很难使他们混乱,作用并不大。”
“那何时才能冲营?”
“再等等!”邓芝轻声道:“友学也非等闲,下邳军攻势虽猛,但想要破城,恐怕非易事。咱们现在必须耐下姓子,等下邳军的士气回落,而后再进攻,到时候必能缓解曲阳压力。”
甘宁想了想,最终还是赞成了邓芝的主意。
曲阳城方向隐隐约约传来的喊杀声,刺激着甘宁的神经。甘宁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在曲阳城里,和曹朋并肩作战。虽然看不到那惨烈的厮杀场面,可他能够感觉出来,那浓浓的血腥气。
只是,邓芝说的没有错。
曹朋命他在城外呼应,并不是要他鲁莽行事。
甘宁从来都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也知道,想要为曲阳分担压力,就必须要找到合适时机。
莽撞行事,其结果只能是惨败。
他手中的兵马并不多,把所有的战马都凑起来,连带着曹朋的那匹照夜白,也仅止三百八十六匹而已。甘宁伤不起!他很清楚,他的每一次冲锋,必须要恰到好处,否则就是无用功。
强按捺住冲动,甘宁咬着牙,拨转马头。
“命斥候继续打探,务必时刻关注曲阳战况。”
“喏!”
邓芝拱手应命。
甘宁在马上再次回身向曲阳探望,半晌后叹了口气,催马离开。
————————————————————————“放箭!”
曹朋站在城头上,嘶声吼叫。
一排排弓箭手,疯狂的朝城下的敌兵射箭,箭矢如雨。城墙脚下,十台抛石机疯狂弹射礌石。
一枚枚礌石呼啸着飞出,砸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台挡箭牌,被礌石凶狠的砸翻倒地。几名军卒被压在挡箭车下,发出凄厉的哀嚎……短短两三个时辰里,下邳军已发动了一波又一波凶猛的攻击。
绕是曹朋凭借坚城固守,可是伤亡却在不断的增加。一方携带了大量攻城器械,一方则提前做好了准备。虽然下邳军人数占居优势,但凭借坚城高墙,曲阳始终屹立不倒。
只是,下邳军攻击太猛烈!
以至于城上的军卒,死伤已超过五十。
曹朋和周仓在城头上来回奔走,大声的呼喊,为军卒们鼓劲。可事实上包括曹朋在内,也为下邳军的凶猛,而感到震惊。
“抛石机,弹射!”
曹朋跑到马墙垛口,冲着城下呼喊。
话音未落,一台抛石机轰然散架。连续的抛射,已使得抛石机有些不堪重负。
“公子,兴霸为何还没有行动?”
周仓一脸血污,冲到曹朋身边叫喊。
“周叔,不用担心……兴霸他们也要寻找机会,在时机成熟之时,自然会予以贼军们重创。”
周仓吐了口唾沫,二话不说,转身又跑了回去。
曹朋呼出一口浊气,三个时辰不间断的鏖战,使她的呼吸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之位。从城墙角落的水桶里,舀出一瓢水,他一口气喝干,才使得冒火一样的嗓子里,舒服许多。
“公子,小心。”
那水瓢还没有放下,一颗礌石带着呼啸,从城下飞上城头。
楚戈冲上来,把曹朋扑倒在地。礌石正砸在呢水桶上,偌大的水桶顿时四分五裂,水顺着城头青石的缝隙流淌,迅速和地面上的鲜血融为一体,顺着水孔流淌出去。
曹朋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
他朝楚戈笑了笑,刚要开口感谢,就听有人喊道:“云梯搭墙,云梯搭墙了!”
十余架云梯轰得靠在了城墙上!
曹朋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云梯搭墙,意味着对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破绽。从之前的远程对射,转换为正面的肉搏……曹朋不怕肉搏,在曲阳狭小的城头空间里,下邳军也很难堆积太多人手。
可问题是,己方就那么多人。损失一个就少一个……这对于曹朋而言,才是最头疼的事情。
“毁了他们的云梯。”
曹朋顾不得向楚戈道谢,窜起来冲到了城墙垛口。
一个下邳兵正好探出头来,曹朋毫不犹豫,挥刀便砍下了那下邳兵的脑袋。无头死尸从云梯上直直坠落,但喷溅出来的鲜血,还是洒在曹朋的脸上。曹朋也顾不得擦拭,刚上前,就见一支长矛从垛口外探进来。他连忙闪身躲开,就见一名军卒,已攀着垛口,纵身跃上城头。
“先登,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