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跑去东陵亭了?”
“嘿嘿,东陵有美味,且宜观江水。”
陈登一蹙眉,苦笑着摇摇头,从门廊走下来,到了陈群身边。
“长文,非是我阻拦你。
可你也听说了,友学如今身负非议,实不宜做事。
家父让他暂居东陵亭,其实也是想让他避一避风头,顺便让他能静下心来,好生钻研学问。
但你这样天天过去,他如何能静下心呢?”
陈群闻听,不由得笑了。
“可是,我觉得友学如今,很平静啊。”
“何以见得?”
“前些天我到东陵亭时,曾在友学书斋中,看到一篇文章。其文甚美,且蕴意深邃……我读过之后,觉得友学其实心里非常宁静。丝毫没有什么怨恨之意,而且德行越发高明。”
曹朋,已来到广陵县两个月了!
他原本是征辟而来,陈登打算命他出任督邮曹掾之职,偱行东部。哪知道,曹朋人还没有到广陵,这谣言便已经过来了。说曹朋为人狂傲,且才疏学浅,出身低贱,不懂得礼仪……诸如此类的话,不断传入陈登耳中。
陈登立刻意识到,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只是,这谣言出来后,广陵人卫旌便立刻站出来,证明此事。这卫旌虽说贫寒,但在广陵,也小有名气。他这一出现,立刻使得许多广陵人,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劝阻陈登不要征辟曹朋。
陈登也很头疼,于是向陈珪请教。
陈珪则认为:既然广陵人都在反对曹朋,那么这个时候任用曹朋,就显得有些不妥。可人家已经来了,也不好让曹朋再回去。不如让他去东陵亭偱行,暂时避一避风头,而后再说。
同时,陈珪认为,曹朋去东陵亭,也正好可以静下心,好好读一读书。
毕竟他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好时候。
陈群对此非常不满,据理力争。
可陈珪主意已定,想要让他改变,也不容易。
况且,陈珪也是为曹朋好。陈群见无力回天,也只好沉默……只不过,在平时和好友相聚时,他总会有意无意的,与大家说起曹朋,慢慢为他洗去冤屈。
两个月下来,倒也有些成效。
特别是在步骘登门责问卫旌之后,与卫旌绝交,以示曹朋清白。
步骘,在广陵也小有名气。他既然站出来替曹朋说话,自然让不少人,也生出了动摇之心。
加之曹朋来到广陵后,很低调。
让我去东陵亭偱行是吗?
那我就去!
他在东陵亭搭建了一座茅室,习武读书,倒也悠然自得。
只这一份宠辱不惊的胸怀,便足以让人为之赞叹。而随后又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传出,卫旌收取了盱眙周家的钱,特意抹黑曹朋。消息一传出,广陵县顿时哗然,卫旌连夜离开广陵,往江东遁走。如此一来,更坐实了此事,广陵人开始怀疑,他们是否错怪了曹朋?
陈登好奇道:“长文才学出众,能得你如此称赞,想必是一篇妙文。”
“妙,绝妙文章。”
陈群笑道:“我得此文,可三曰不食肉味。”
“是吗?”
陈登表示怀疑。
陈群正色道:“若不然,我为你试记之?”
“愿闻其详。”
陈群深吸一口,站在门厅下。
他闭上眼睛,沉吟许久,缓缓而诵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阳城元礼居,平舆仲举亭。
孔子曰:何陋之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