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一万年。也难以。诉说尽。这瞬间的永恒你吻了我。我吻了你。在冬日朦胧的清晨。清晨在蒙苏利公园。公园在巴黎。巴黎是地上一座城。地球是天上一颗星。”陆俊怡站在房间里默默的注视着玻璃窗外哗啦啦下着的暴风雨。突然想起法国继维克多?雨果之后的有名诗人普列维尔的《公园里》。
这首诗描写的是一对男女在清晨的公园中甜蜜相吻。通过这瞬间的一个吻。表达了永恒的、超越时空的爱。虽然现在是深夜。又是如此狂风暴雨肆虐的夜晚。陆俊怡也惊讶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起这样一个描写清晨宁静的公园中景色。
也许他并不在意公园里是清晨还是此时的夜晚是否与诗句相匹配。他在意的是诺萱还沒有回來。而此时陪伴着她身边的是南泓翔。再加上如此大的暴风雨。之前心中想到的答案再次重复出现。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带着更加明确的肯定。“诺萱她??今夜真的不会回來了。”
“三根火柴一根接一根在黑夜中擦亮。第一根为了看看你整个脸。第二根为了看看你的眼。第三根为了看看你的嘴。一片漆黑为了回想这一切。一面把你搂紧在我怀里。”依然是普列维尔诗中的《夜晚的巴黎》。这首诗带着淡淡的忧伤。有一种《卖火柴的小女孩》那种带着非常简单、非常容易被满足的愿望。却最终在愿望从幻境中实现的时候悄然离去。
她的离去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心中最后得到的幸福与满足也无人知晓。只是不解为何这样的境况下的她却依然面带甜蜜、满足的微笑。
想到这里。陆俊怡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陆俊怡啊陆俊怡。你真的让我感觉到很稀奇。甚至带着一种让人嘲笑的意味儿。对于诗歌从不感兴趣的你。今天怎么也开始如此煽情、面带忧伤的以诗歌缅怀自己心中郁闷的情结。”
他的忧伤并不会消失。爱一个人是无罪的。但是陆俊怡的爱却充满了痛苦。他为诺萱付出了太多太多。最终却无怨无悔的帮助自己默默爱着的人与心上人复合。这样的苦痛他自己很清楚。但是为了那个被他当做珍宝一般珍爱的女人。他心甘情愿去做这一切。
“弗罗斯特曾经说过:‘你不会被拯救。除非你懂得诗歌;你不会被拯救。除非你有一点诗意’。过去自己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而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犹如山泉向下蔓延一般淌落雨水的玻璃窗上轻轻划动着。似乎在写着什么。
“诺萱。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手指划动着。而心中则说出了他指尖画出的字。感觉到指尖有些麻木、有些冰冷。反正一丝丝白的指甲犹如此刻他心中的苍白无力。指尖用力的抵在玻璃窗上。直到那丝冰冷都感觉不到才缓缓拿开。放在眼前怔怔的看着。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似乎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你那百合花似的手指。我怎么再吻它一次。把它放在我的心上。让我悄悄的哭死。”海涅曾经说过的话再次突然从陆俊怡口中说出。面带一丝苦笑。接连而出的是歌德的话:“别擦去。别擦去。那永恒的爱的泪水。哎。只有在擦不干的泪眼中。世界才显得荒凉死寂。”
话到如此。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视线。陆俊怡眉头解锁、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爆发而出的情绪。男人是不应该落泪的。但是却沒有人规定过男人是不可以落泪的。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男人的定义就变为了坚强的象征、打落牙齿吞进肚里的硬汉代表。
世间似乎对于男人有着太多的残忍。就算最能够表达内心、宣.泄心中情绪的眼泪都不可以随意的、任凭自己情绪流出。这样的生活、这样存在的意义真的很累、很可怜。
“就让我在无人发现自己痛苦的夜里放肆一次吧。”陆俊怡默默的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着。但是最终他还是隐忍住了。收回自己的泪。他是坚强的陆俊怡。从小便是如此。现在更不应该因为儿女之情而被击垮。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的相遇便是一种错误。”说到这里。他便立刻在心中否认了这种说法。“怎么会是错误。如果沒有遇见诺萱。也许现在的她也不会安然无恙的见到南泓翔。”想到这里。他突然恍然大悟。“原來是这样。为什么我早一些沒有发现。”
修长的身影默默转身。走到房间一侧挂满照片的墙上。按下墙体壁灯。带着一丝温暖的光线柔柔的照在墙面上。原本黑寂中被电闪雷鸣那一道道白色寒光照亮的房间立刻浮现一层柔和之意。温馨的感觉将陆俊怡之前还很悲伤的情绪慢慢填满、占据。
看着照片上那一张张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四年的面容。手指轻抚着外表看起來开心、其实却充满了哀伤的小脸。“诺萱。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在那时遇见从不曾接受自己心意的你。那是因为我原本是???”
“啊。爸爸、妈妈。”
南若梦琪突然在睡梦中被雷电惊醒的哭声打断了陆俊怡的思绪。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另一个房间。将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停哭泣的南若梦琪一把搂进怀里轻声安慰。“梦琪不怕。干爸爸在这里。”
南若梦琪依偎进陆俊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