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被原谅的人总会谦卑一些。在很多种场合总是这样。
比如现在此刻当下聚在傅曦瑞书房里的三个人。邵阳、苏汐和曦瑞。曦瑞的书房里最近被移进來一套沙发。傅敏山选的。这个倔强的中年男子居然现在也开始在意并关注起儿子的生活细节了。沙发是沉稳的样式。深棕色。显得有些过于闷了。但曦瑞对这些沒有研究只当是方便看书罢了。
现在坐在上面的是傅曦瑞。一副轻松的派头甚至还少有的翘起了二郎腿。他朝两人示意。“两位不过來坐。怎么。还拘谨起來了。莫不是我傅家的椅子垫不上二位高贵的身子。”
话语间的不友善让邵阳有些吃不住。但他随即在曦瑞对面坐了下來。苏汐跟着坐在他身侧。沉默。邵阳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久前因为自己的气愤和不分青红皂白让曦瑞蒙冤。脱口而出的那些话现在想想很是后悔。他不知道怎样开口才能求得曦瑞的原谅。自从苏汐主动联系自己并且对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直到现在邵阳已经两天沒合眼。深深的懊悔始终在心头萦绕不去。曦瑞沒有错。
“怎么。两位有话请直说。这么耗下去可不是回事嘛。”曦瑞开始发难。
“邵阳。你知道就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了你。我道歉。希望你别放在心上了。好吗。我们以后还是兄弟吧。”邵阳终于开口。心里想要说的话一气呵成。他看着曦瑞面带希冀。然而希望从他眼眶里开始慢慢破灭。他看到了曦瑞眼里的冰冷和无动于衷。那是怎样的眼神啊。从头至尾沒有一丝感情的波动。平静。他们是兄弟不是吗。该死的为什么要这么平静在他向他表示悔意的刹那。不。不是刹那是相当长的一分钟。足以让一个人做出该有的反应的一分钟。
完了他们回不去了。邵阳心想。沒错。很多人活到现在一直在挥霍。挥霍着自以为可以重來的友情亲情和爱情。可是当你再一次高傲的召唤它的时候。你会发现不经意间它早已经以另外一种方式蒸发了。你再也找不到它。永远失去。就像曦瑞和邵阳的感情。牢固。当然沒人能说不牢固。可是最终呢。挥发干净了。
“你认为在经历了那样一件事之后。我们还能成为兄弟吗。对不起邵阳。我做不到。同样的苏汐。我对你们只有一句话。‘我不能原谅你们’.好了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了我们都要忙。沒事的话我先失陪了。”曦瑞不顾邵阳和苏汐两人追上來说‘等一下’就径直走出书房下楼。一阵脚步声之后就听汽车发动的声音。曦瑞就这么撩腿走了。
苏汐一下瘫在邵阳身上。幸亏邵阳眼疾手快架住了她。显然他还沒有被曦瑞的绝然彻底击溃。不过巨大的失落让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将苏汐安置回沙发坐好便开始在书房内來回走动。脑子里极乱惹得他一拳砸在沙发靠背上。丝毫不解烦。他趴下去将整个脸埋进沙发里心想。该死的。
“他不会原谅我们了。”苏汐整个人硬缩在沙发一侧仿佛被抽干了水分的甘蔗。干巴巴的笔挺怎么看怎么难受。
在回公司的路上曦瑞一直心不在焉。邵阳的道歉绝对真诚。而且邵阳的为人他知道的。很耿直。讲义气。他本该答应邵阳的但却拒绝了。是累了。厌倦了。还是不满邵阳为了一个女人轻易和自己翻脸现在要讨回自己之前丢失的面子?究竟是哪种。曦瑞知道是最后一种。可他气不过。就是气不过。三十岁的男人居然也玩起早就不该玩的愤怒。这到底是合适不合适。曦瑞打开车窗让冷风吹进來。他觉得这样能够让自己清醒。虽然感冒马上就会找上门。冷到刺骨的风呼啸着往车里钻。他回想到了那天自己所遭受到的。刺骨的风很快催出了他的眼泪也催出了他的恻隐之心。邵阳他。应该沒事吧。
那边邵阳携着苏汐走下楼。姚爱仙和傅敏山都在。邵阳对着用期待眼神盯着自己看的傅家两位长辈鞠了个躬。那是失败的躬苦涩的躬。两老默默摇了摇头相顾无言。邵阳和苏汐也无意再和两位老人叙旧。于是告辞。
邵阳的车里气氛沉闷。一路上沒人说话。或许这个丧气的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就在这时邵阳的手机响了。拿过來一看居然显示是曦瑞。这男人。终究是狠不下心來的。邵阳的心情马上变好。按下通话键那边传來熟悉的声音。“邵阳你听我说。我想过了中午那会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要么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好了。我们还是兄弟。好吗。”电话那端透过无线传來丝丝真诚。着实诱惑着邵阳的心。他准备开口要答应。冰释前嫌就是现在。他很兴奋。马上回话说好的。并且顺带预约了曦瑞的晚上时间。安排了节目要给曦瑞赔罪。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还沒说出口就被突如其來的事故打断。正行驶在丁字路口的邵阳的车被突然从左前方**來的一辆卡车直接撞上。瞬时轰隆一声淹沒了苏汐的尖叫。于是曦瑞只听见电话那端吐出的两个字‘好的’然后就被打断。电话被莫名切断。曦瑞预感到不对劲于是马上回拨过去。忙音。再拨一样。他开始担心的叫着邵阳的名字。嘴里反复念着手上不敢停。他将车靠边停下专心拨电话。这时有电话切进來。是苏汐的号码。曦瑞按下通话键。他知道邵阳送苏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