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傅曦瑞的房间就沒人了。周密米上早班天还沒亮就动身。
于是这会儿傅曦瑞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源源不断的水柱肆意冲刷自己的身体。仿佛水流每经过一处地方都会将自己昨晚犯下的过错带走一并冲入下水道。他不愿动就那么闭眼站着。等了许久脑海里还在不断闪现苏汐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还有密米泪眼婆娑绝望的双眼不断來回地倒。纠缠纠缠不断缠绕着挥之不去。全身血液积聚着不断上涌。突然他握紧拳头击向墙壁。就在触到墙面的一瞬间。握紧的拳头颓然放弃。最终滑到身侧。
他开始动摇。无数次质问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公司仓库里和赢玛莎那次。宴会包间里送赢玛莎回去那次。周密米放心把她交给自己那次???还有昨晚。他开始找不到答案。自己曾经对着周密米的山盟海誓仿佛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角。然后以肉眼无法察觉的微妙速度缓缓向另一方倾斜。
随意拿条浴巾裹了下便走出浴室。视线在有限的空间里扫了一圈然后停在电脑旁边的烟灰缸上。那里有两个被摁熄的烟蒂。她果然又有心事了。曦瑞皱起眉头拉开旁边抽屉。那里面有一盒三五香烟和一个打火机。一数。果然少了两根。若有所思地夹起一根送到嘴边拿火机点着深吸一口。他拉开窗户踱到阳台看到浓雾在阳光的逼迫下慢慢退去。这些日子早晚温差真是大。他想。
球场里正在替一对美国夫妇解决跳洞事宜的密米猛然打了一个喷嚏。面对那夫妇二人关心的询问她镇定自若地回。“Nothing speciou”之后将他们带到球场里环境最优美且名唤‘夕阳’的那个洞。看着一对年过6旬的夫妻相互鼓励对方一次次毫不完美甚至只能说是平庸的挥杆。然而纵使这样他们脸上一直洋溢着纯净的笑。只属于两人间单纯的快乐与享受。不分彼此。
出发处。一身运动装束的苏汐居然会出现在那里。
球具球衣卖店的店员丽雯到现在还闭不上因为过于窃喜而笑歪的嘴。回想起就在15分钟之前---店里來了位不速之客。进门即拿出白金卡放在收银台上指着正在边上摆放货品的自己说：“姑娘你过來。你把这里最适合我的衣服挑出來给我安排一身。不要讲价。效果好了奖励你”。呆愣了3秒。只有三秒。意识到眼前一身明星气质的女人叫的就是自己。丽雯用她发誓是自己干这份工作以來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将事情搞定。双手捏住一叠百元大钞她躲进储藏室拿手指沾了沾口水一张张扯着数。
五张。自己半个月的工资。
苏汐向蔷薇出示自己的球包寄存卡。接下來球包上车、发Passport等等。然后蔷薇呼叫密米。“Marshal Marshal苏小姐下场。去几号洞”。
“一号”。
干脆简短的回答于是蔷薇热情微笑着指引第一次來这个球场的苏汐往发球台方向。望着球车驶离蔷薇的脸色转成焦急。慢慢地她开始來回踱步。最终她接口上厕所跑进卫生间拿出手机开始编短信。指尖快速动作很快屏幕上显示信息已发送。她松口气趴在盥洗台上拧开水龙头朝脸上扑水。一手扯了些纸巾对镜子抹脸。抹完脸她在心里默念‘周密米。加油’。转身出门。
手机短信的‘叩叩’声传來。打开一看是蔷薇的。上面一行字：“苏汐下场了。你小心”。胸口一懵她连忙将车靠边停下喝口水顺顺气。
十分钟之前蔷薇说的苏小姐原來就是她。明白了。
该來的总归会來。不如自己微笑面对。将已经有些松散的发髻重新固定好又拿出唇彩补了点颜色。抿抿嘴。扣上T恤最上方的纽扣之后密米开始往一号洞的方向驶去。
远远的她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正在准备击球。不慌不忙将车暂时停下然后双手抱拳开始看好戏。按照周密米的经验。打高尔夫的女孩子十个有九个是绣花枕头图个新鲜好玩罢了。毕竟要练好球是要失去很多东西的。比如雪白的皮肤和柔若无骨的身材。眼前这个名叫苏汐的女人应该也不例外吧。密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微不可闻的‘哼’。
然而周密米错了。十分钟之后她开始有些心虚慌乱。这个名叫苏汐的女人在这个洞的成绩是BIRDIE---小鸟。而且她一号木的距离和晴天不相上下。挥杆动作显然和傅曦瑞是一个老师教出來的。
因为。一模一样。
苏汐将推杆丢给身旁的球童。她转过了头看见周密米的球车停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