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一般会降帆减速。在陌生海域甚至会停船。因为黑夜之中视野不广。对危险的预知远不如白天。所以不会像白天那样全速行进。发现敌船时旭日初升。薄雾方散。因此庆华祥的帆还沒扯满。此刻帆一扯满。借着南來海风北进之力。一下子就冲到三艘敌船所构成的那个三角形中去了。杨致忠见了忍不住在第二层柁楼上捶栏杆道:“这下再要转舵也迟了。”
便听吴平那边传來号令:转舵。
杨致忠心中冷笑。觉得吴平胡闹。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吴平“转舵”的号令虽在他意料之中。但转舵的方向却在他意料之外。在吴平的指挥下。庆华祥并非要回头或者从三艘船之间的缝隙里冲出去。而是直接奔位于东北角的那艘三桅帆船压了过去。
“他……”杨致忠惊叫道:“他要干什么?”
东门庆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叫道:“妙哉。妙哉。”
庆华祥此番北上为的是做买卖。本质上是一艘商用船。虽然有武力防备。但水手的配备并未穷尽这艘大福船的极限。东门庆和杨致忠这时都还不知道三艘敌船的虚实。不过从敌船的大小看來。三艘船加起來容纳两三百人问題不大。而且对方既敢动手定是有备而來。所以杨致忠便估定若让三船合围。接舷肉搏。庆华祥定讨不了好去。
杨致忠是老油条商人的思维。一遇危险第一反应就想起了回避。但吴平却不是。他现在虽然是在给庆华祥护航。但本质上却还是一个海盗。所以他看到眼前的形势后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逃走。不是防守。而是进攻。
小船利于浅海、江河。大船利于深海、大洋。庆华祥诸帆扯满。借着顺风。夹着万顷浪涛如雷而至。位于东北角的那艘敌船似乎沒预料到庆华祥会这样行动。还拿不定主意两艘船已经极为接近。眼看就要撞上。吴平既不减速。也不转舵。竟然就直接撞了过去。那艘双桅帆船再要逃时。哪里还來得及。轰隆隆连声巨响。庆华祥的铁皮船头竟然插入了双桅帆船的船身。庆华祥的船体只是一震。那艘双桅帆船却几乎断成了两截。船桅倒入海中。木屑撒满海面。残船上、海水中到处是挣扎着的敌船水手。哀嚎之声在浪涛声中此起彼伏。
吴平更不停留。指挥庆华祥转舵。庆华祥船体一摆。掀起浪涛将已经完全废了的双桅帆船甩开。跟着便朝那艘明显是主舰的三桅帆船逼去。
此时庆华祥在东南。那艘三桅主舰在西北。就风向上來说庆华祥仍然是大致顺风。加上行动迅捷、船帆扯满。行走的速度便比那艘三桅帆船來得快。
剩下的两艘敌船显然是被吴平这凶猛的战法给镇住了。原本位于东南的那艘双桅帆船不知是害怕还是吓晕了头。竟然沒有前來支援。而那艘三桅主舰的动作也显得十分笨拙。似乎他们的舶主沒想到对方举手之间便破了自己的优势。一时之间还沒能调整好接下來的战术思维。但战场之上。时间是不等人的。当那艘三桅帆船掉头更向西北。。明显是想逃走。。时。庆华祥已经赶上。
那艘三桅帆船的指挥者大概是害怕吴平旧技重施再撞他们。所以将船行进的方向调整得让庆华祥难以用船头撞他们的船身。但吴平这次却沒打算用撞。而打算接舷肉搏了。他举着刀在甲板上叫道:“弟兄们。他们要逃了。可见他们的胆子已经被我们吓破了。大家冲啊。把这艘船夺过來。拖到双屿卖去。”
两队敢死队齐声吼了起來。大叫着响应。卡瓦拉也带着火枪手和弓箭手跑到柁楼右侧。看看两船接舷便火枪齐发、箭石齐下。庆华祥既比敌船大。也比敌船高。卡瓦拉等居高临下动用远程武器便有天然的优势。沒多久就将敌船压制住。吴平手下自有训练有素者抛掷铁钩、强铺桥板。在柁楼火枪箭矢的掩护下飞过去、冲过去。吴平一马当先。敢死队谁不用命。那艘三桅帆船先目睹了东南角那艘双桅帆船上伙伴的惨死。又失望于西南角那艘双桅帆船不肯來援。加上首领下令逃跑。早就士气低迷。这时再见到这些面目狰狞的潮州男人个个后悔。心想本要來割块肥猪肉回去。沒想到却捅着了马蜂窝。
眼看这场海上鏖战已经明显朝庆华祥这边倾斜。敌舰中忽有人叫了起來:“投降了。投降了。当家说。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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