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相传此花只盛开于碧落黄泉,冥界的三途河边、忘川彼岸。此花颜色鲜艳如血,铺满了通向地狱的道路,有花无叶,能唤起死者对于生前的记忆。是死者回忆生前苦辣辛酸的最后机会,一旦过了忘川,喝了孟婆汤,便会将前生尽忘,将一切留在彼岸,忘尽前尘方能涅槃重生。
“这朵彼岸花,便是破阵之法,”夏铭渊说,“黄泉路上的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鲜血铺成的路,被称作火照之路。所以我们在阵中唯一的活路,便是血。启动破阵的机关只能用鲜血去充满一个血槽,而且得一次充满,幸好我们有两个人,否者以一人的血,即使开启了机关,也没命可以出来了。”夏铭渊说。
无论是商平还是蓝靖,听到此处,都是心头一跳,突然明白为何两人花了两天才逃脱,为何两人回来之后连战事的善后都来不及指挥便相继倒下,因为他们是用自己的血方得以破阵而出的。
“爷,您打算如何处置他?”商平问。
“你认为,对待一个奸细,我该如何处理?先将他绑到军法柱上三天,然后,军法处置!”夏铭渊下令。
… …
“陆信,醒醒!出事了。”陆信被人从沉睡中弄醒,依然有些迷蒙,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你是谁?”
“是我,萧青。”
“萧青?你为何会在这里?”陆信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
“我本来是为了你的眼睛的事情来的,不过现在有事比这更急,蓝靖出事了。”萧青说。
“蓝靖?他怎么了?今天白天不是还一直在军医那里帮忙么?他能出什么事?”
“夏铭渊说他是突厥派来的内奸,现在正绑在军法柱上呢,夏铭渊说让他在军法柱上绑三天,然后再军法处置。”萧青说。
“你等等,我有些糊涂了,为什么夏铭渊会说蓝靖是突厥的奸细,还有,他的证据是什么?”
萧青将他在主帐外面偷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陆信,而陆信也是越听越心惊。“不可能!从我四岁开始蓝靖就一直在我身边,直到被师傅送到夏铭渊那里,他怎么可能是突厥王子呢?不可能!你确定你听到蓝靖承认了?”
“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也默认了。陆信,现在还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你,你会救他吗?”萧青问。
陆信沉默了,但他在心中回答了,“我也不知道。”
… …
三天了,陆信一直在他的营帐中修养,没有找任何人提过蓝靖的事,同夏铭渊也没有见面。夏铭渊已经清楚向大家解释了军师同此时无关,所以并没有人将对突厥人,对蓝靖的厌恨转嫁到陆信身上。而陆信对蓝靖不闻不问的态度,让大家认为他也对蓝靖的背叛恨之入骨。没人打扰陆信,但被绑在军法柱上的蓝靖在这三天的时间可是吃尽了苦头。同突厥一战,竟然全是因为蓝靖这个奸细而使得军队死伤无数,甚至还差点丢了朔州。所以自然而然的,大家都将怨恨发泄到了蓝靖的身上。
主帅的命令是将他绑在军法柱上三天,其他什么也没说。所以没有人给蓝靖送吃的,甚至水都没有。不经意飞来的石头、射偏脱靶飞来的箭…晚上会有很多人看守着他,这让萧青想去给他送点吃的都不行。总之,三天,蓝靖没得到任何帮助,三天下来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
而这三天时间,陆信和萧青都不是在营帐中干坐着,他们还有一件事,那便是陆信的眼睛。起初萧青千里迢迢赶到军中,便是因为他得到了救治陆信眼睛的方法和药物。虽然这方法和药物是神剑山庄的秦峥派人送来的,这让萧青有些疑惑,但他也询问过那些曾经为陆信看过眼睛的人,他们都说这个方法即使不是万无一失,至少也值得一试,于是萧青就来了。
三天时间,陆信的眼睛恢复了一些,至少能看见东西了。陆信没多问这药究竟是如何配制的,因为他现在已经顾不得管这些了。
… …
“爷,已经三天了,您真的要处死蓝靖吗?”
“是,他知道的太多了,既然他是突厥王子,那么就不可能放过他了。”
“那么您为何不在三天前便处死他呢?”
“我在等,如果还有其他奸细,那么蓝靖被发现的消息必定能传到突厥人的耳中,三天时间,足够他们派人来救。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那就说明没有其他同伙了。去传令吧,今日午时,军法处死蓝…”
“等等!”夏铭渊的话被刚走进主帐的陆信打断,“夏铭渊,我有话要说。”
“你终究还是来了,那么,有什么话就说吧。”夏铭渊并没发觉陆信的不同,这是不是证明他的心也因为蓝靖的事情而有些乱了。
“放过蓝靖吧,这三天我没有为他说过一句话,因为我知道这三天的罪,是他应该受的,我也知道,无论他受多少罪,也弥补不了他所造成的伤害。只是,我没法眼睁睁的看着蓝靖去死。而且,归根结底,这场战争是我引起的,这罪责不该他一个人来承担。所以,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