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沉静。万物都未知而肃然停止了呼吸。
周身只有扑朔而下的零星小雪。点点雪白掉落在眼前。一丝凉意在鼻尖处摊开。
陡然。面前豁开的光亮。炙烤着脸颊。摇曳的火把在四周慢慢围拢。黑墨的烟熏的有些睁不开眼。胸膛内。因为紧张异常乱跳的心。此刻快要被这紧张氛围拥挤碎裂。
霍武甩开手里的弓箭。急匆匆而來。
我躲在周启的怀里。这里方许的温暖阻挡着我对霍武发自内心的惊恐。他带给我的只有伤害。分离。还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霍武一身银白。铠甲泛着火红的光亮。撞击声在偌大的院内回荡。踩在松软的雪地间。每一声。似万山枯灵中一只凶神恶煞的走兽。凄惨的鸣叫着。
喷洒而來雪白的雪花。飘荡在他怒气高涨的脸颊。双目怒火蹿升。定定的望着周启怀中的我。
“夫人。。”声音不大。
却字字尖刻在我的心头。
霍武的羞辱时至今日只增不减。一句“夫人”令我无地自容。我是你的人。那是天下皆知。然。我此刻却靠在周启的怀中。
“呵呵。霍将军。您的称呼应当改一改。”周启收拢着我身后敞开的披风。顺势靠在胸前。
上下滑动的喉头在蠕动。碰触着我头顶上的棉绒皮帽。滴答。一颗汗滴滑落。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抽打。我何时这么不争气。单单是霍武的一句话便被吓的浑身冒汗。
“改。”霍武鄙夷。侧过身。悠闲的迈步而行。踏平了面前的一纵雪地。咯吱的声响。在面前久久震荡。每一下都牵扯着身上已经撕裂的伤口。
“呵呵。霍将军。吕瑶嫁与当天可有拜堂。可有行礼。”周启低笑一声。问道。
好似一个晴天霹雳。就这样在空旷的草原上空劈开。直愣愣的劈向了霍武的头顶。他被劈的外焦里嫩。呆呆的望着远处的一角愣神。久久不语。
四周的空气就好像这样凝固了一般。呼啸的北风在他周遭盘旋。掀开了他的衣衫。摇摆着拍打一侧的铠甲。呼哒哒的声音回荡着。陡然。霍武转身。手里竟然多了把宽刀。泛着诡异的光芒。张牙舞爪的撕咬吞噬此刻近在咫尺的我们。
“哈哈。行礼。她此生是我的人。永远都别想逃。行礼。我们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见证”霍武狰狞的笑着。抖动手里的宽刀。
“呵呵。孩子。那是我与吕瑶才会有的孩子。即便是有也不会是你霍武的。”周启冷笑。对于霍武的话嗤之以鼻。
“给我拿下。我要活的”霍武豁然起身。香洲退着。而那双嗜血的眼却从未在我的身上移开。
突地。一纵士兵手持火把、宽刀。搅动冰冷的空气。狠狠的向我们劈來。裂开的冰冷锋芒根根向我们刺來。
陡然。画面一转。周启抱着我向后纵身一跃。一丈开外间已经是豁然开朗平地。而眼前犹如滔天巨浪的人群一窝蜂的追來。呼啸着挥舞着手中的宽刀所要我和周启的性命。
“低头”周启低喝。
我乖乖的埋头。“呼啦”宽大的斗篷找在身前。挡住了一切的光线。闷黑的眼前死死的扣住了周启的腰。生怕送了一根手指便会失去了眼前的人。
一阵兵器撞击之后。身子忽地腾空而起。半晌才缓缓着陆。真是惊险万分。耳边不断传來男子惊呼之声。只是。那不是周启我劝人不顾。
片刻。“这里”一声低吼。
是白夜。
我试图要钻出头來观望。至少要知晓此刻程天的安慰。陡然。头顶一阵压痛。“无事”周启道。
无力挣扎过后。便依旧所在周启怀中。值此两个字便好。白夜的步子缓缓而來。踏着脚下清脆的瓦片。一声一声。在我身前停留。
“吕姑娘放心便是”不便直言。
生怕霍武起了歹意。试图要拿程天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开刀。他比谁都知道。我有多么的在意这个孩子。
然。霍武至今唯有一儿半女。是不是就是上天的惩罚。当初的那个小生命。感谢你为降生。不然我要如何与你交代你的父亲竟然是这么一个禽兽级的人物。哪怕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宣泄世人的怨气。
“叮。”一声低鸣。
“小心。”听在耳边。惊在心中。这是周启的声音。而他应该是对白夜所说。
“哗啦。”我探出头來。寻找白夜的影子。果然。就在我一步之遥。手里的长剑挥舞着。一个个击退攀附而上的士兵。
霍武。远在屋檐之下。仰头观望着。那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带着仇恨。带着冰冷。更多的带着一丝摄取猎物的光芒。
“那边。两个院子之后是城墙。那边。一座拱桥。再往后便是下人的屋子。接着是后院处的丛林。然后才是出口。”我对着周启的耳朵轻声的说着。叫他自己思量此刻的轻重缓急。是要即刻想办法脱身。还是要脱开这些纠缠不清的士兵再干干净净的走。
只怕。这一生。也仅此对着一个人会如此放心。那个人就只有周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