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不知何时已经醒來,攀附着起身,待我看清,人已经沒了影子,而手里的软剑也随之而去,回望……
蕊儿浑身犹如刺猬,一只只冰冷的飞箭刺穿了蕊儿瘦弱的身,跪趴在地面之上,脸朝下,深埋着头,挥出去的手臂仍旧吃力的伸展,握剑的手毫不松懈,
每挪动一步,身上便战栗,穿插的献血透过刺过的飞箭咕咕的渗着黑血,
霍武面不改色的望着脚下边已经奄奄一息的蕊儿,竟然嘴角上扬,“不自量力,不过倒是省了你很多力气,”
双眼模糊,已经不知如何,对于霍武的冷眼嘲讽丝毫沒有还嘴的气力,搀扶着丛冲,一步一步接近地面上因为疼痛而不住抽搐的蕊儿,
傻丫头,何苦,再等一等,只消一会儿,我们便能下山了,你的伤就可以及时包扎,那时,你想假装昏迷多久都可以,沒有了虎符,丛冲沒有了那么多繁杂的思绪,他便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还有我们关心你爱护你的人陪在你身边,
傻丫头,丛冲的情你难道不懂吗,何苦,
“你满意了,你可以满意了,”半跪在潮湿的草科间,丛冲因为失去支撑随我一同歪倒,望着眼前惨烈至极的蕊儿,质问霍武,
良心何在,
“哈哈哈,满意,不满意,”霍武跃马而下,抬起一脚,蕊儿便翻过身來,疼痛侵袭,却也只是闷哼,便再无了声息,霍武缓缓的蹲身,宽大的手掌对准蕊儿的脖颈,只听,“咔”蕊儿永远的闭上了眼,慢慢的拾起地上的软剑,
我无力的挣扎,脖颈边无数只宽刀架起,喉头呜咽,望着居高临下走來的霍武,
软剑掂在手,“还有他,和他,”霍武看着软剑剑身,突地指着我身侧的丛冲,
丛冲深埋着头,一声不吭,
“霍武,你懂得爱,”
不敢承认,不愿面对,却抹不掉我心理曾经那些过往,因为霍武的片刻温柔而失去了我本应有的初衷,一路的艰辛,
“哼,爱,你又可懂,”霍武奋力的扔出了软剑,双手背负,冷冷的问道,
“我不懂”因为我的懦弱,伤害了一直陪伴我的黑奴,因为我心中眷恋着对于霍武曾经的那份美好,舍弃了从一而终的周启,
是的,全都是因为我而起,
但是,我能做的,只有保护他们,哪怕尽我最后一丝气力,用我最后一点的力量,
“霍武,你的爱太重,我承受不起,”因为阴差阳错我嫁给了你,也因为这些错,我继续着错,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着所谓的爱,那么,这份爱也是错的,
怎么可以依照错误的爱继续着,伤害着,
“哼,难道他给的就不够沉重,”霍武回首望着,伸手用力的戳着我身侧的丛冲,
丛冲鼻音重哼,“呵呵”冷冷一笑,
缓缓的抬首,“霍武,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老样子,”
霍武重重的看了两眼,闭了闭眼,冷哼,“哼,”
“小九,岂是你我,可以想要,想要得到便能,得到,得到,呵呵……”
丛冲如此了解我,也如此的懂得情,而他,对我……不敢去想,自始至终他是我的哥哥,扮演着我哥哥的角色,不管这份感情是否关乎于亲情,却仍旧比亲情还亲,
“他是我的夫人,还有过我的孩子……”霍武突然像是一只失去了理智的困兽,阔步而行,高声吼道,对着满山的飞鸟,对着武国的黎明百姓,之后又几步走近我们,捏着丛冲的脸,
赫然,丛冲满脸的鲜血,甚至于眼睛里面噙满了红色,
仍旧淡淡的笑着,不输给霍武那盛气凌人的气势,
“夫人,孩子,呵呵……”丛冲重复着,冷笑,
“也只有如此,”
一声霹雳,霍武气的浑身发抖,
丛冲处处戳中了霍武的软肋,他能炫耀的也只有如此,我从霍武的身边几次逃出,几次的逃离,不管是否与黑奴与周启有关联,我要的只是逃出霍武的手掌心,而,唯一一次,却也是因为夹杂了多半的父皇因素,霍武你的位置,总是如此尴尬,如此两难,
“霍武,你的境地,你的低位,你如今的势力,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哥哥他一直沒有动用大军,你可有想过是何种原因,他又为何在隐忍了那么多年逃离皇宫,你可有想过,”我苦苦哀求,对上霍武的眼,
丛冲不举兵,不反抗,无非就是偶尔制造小小的骚乱,也都只是抵制霍武势力膨胀的小伎俩,不关心的我也会分析,原來之前的所有都是误会了丛冲,原來他要的竟然这般简单,要的只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哪怕这个国家的皇帝是丛文亦或是霍武,
这是你与丛文几辈子也学不会,做不到的,
“你与丛文满嘴仁义道德,为了百姓,其实都只是为了满足你们一己私利,看看你们各个手里沾满的鲜血,踏着多少无辜生灵向上攀爬,呵呵,哪怕有一日,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