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国 四十年 晚秋 我十八
皇城内,长街红绸铺路,千骑相送,鼓乐齐鸣,浩瀚的队伍在笔直的护城街龟进,预示皇家的喜事是何等的排场,又是何等的喜庆。
我浑浑噩噩的在幔帐内,目光呆滞。我的梦碎了,我的逍遥日子到头了,昨天还在惬意的偷懒,跟着丛文吵架,带着丫鬟太监划拳喝酒。转眼间,我就是这个落魄的出嫁女,甚至我连我要嫁的人是谁都不知。更更更可气的是,我是被灌醉了,早上酒劲散了,我才弄懂我被五花大绑在花轿内。
认命吗?不可以,怎么就可以随随便便的嫁人。逃跑吗?我现在抬头的气力都没有。我穿越来做什么?那位神经错乱的神仙姐姐,您给我指条明路。这穿来三载,大大小小的事还不够?我来的时候二十五,现在二十八。看着我是十八,可是这心灵上都奔三了。
每天要挂着迷死人的笑,还要和那个丛文的臭小子打架,整日装疯卖傻,因为我现在的身体才十八,青春靓丽,活泼开朗什么的都要不在话下,简直是快要人格分裂了。
思及此,我悲从中来!三年来,在这偌大的皇宫内,唯一能谈心的只有我的太子哥哥。而,面对着那薄薄的一张圣旨,我们所能做到的就只有认命。
“我想回家——”看着满街拥堵的人群,各个面带笑容,可看在我眼里,说不出的讥讽嘲笑满天飞。
这一哭,我就会习惯性的捂着肚子上那块伤疤。后来听宫内人说我性子烈,因为父皇的一句话就要自杀,自己刺穿了肚皮。
哇!当时那个惊讶,这个身体的主人可是有多牛掰啊,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可怜的我还有忍受着,将近半年的痛苦折磨,和到现在都养成的坏习惯,害怕因为大笑而撕裂的伤口,还有要跟着我一辈子的难看伤痕。
我坐在轿内仍旧嚎啕大哭,却被吵嚷的喜乐掩埋。许是,昨夜的酒劲没过,许是身心俱疲,我绝望的仰靠在一旁,沉沉的睡去……
不知何时,我悠悠转醒。然而,我仍旧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死死的捆绑在床榻之上。我大力的摇晃着脑袋,势必要晃掉头顶上那块闷死人的红盖头,然后带起的一阵清风,我却只能看见那双,我一直很讨厌的红色绣花鞋。
“有没有人啊?”我大声的吼道,这才吓了一跳,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我蹦跳着想要起身,不想撞到了一旁的物什,瓷碗夹杂嘈杂的声音接连而起,屋内却依旧安静的可怕。
“来人啊,出人命了!”我哑着嗓子坐在地上唤道。肚子内还在打鼓,再不来人,估计不是我被闷死就是被饿死。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接着便是一串缓而轻的脚步渐渐逼近。
“总算来了……”我突然很拘谨。安静的听着脚步声,近一步,心跟着揪着疼一下,很莫名其妙,我以为我是紧张过度!
突然,胳膊一阵疼痛,我被人从地上托起,“噗通”一声,摔在了床榻之上。“啊……你敢如此对待本公主”我惨叫一声,这是虐待啊,赤.裸.裸的虐待。
顿时,火红的盖头一掀而起,突来的光线刺的我眼睛紧闭。半晌,我才睁着有些肿胀的眼睛打量着。偌大的屋内素雅古朴,唯独脚边碎裂一地的茶碗败了一室的优雅。我循着那人而去,顿时吓了一跳。
那人一身漆黑裹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延伸至脚边。整张脸也被黑布包裹,在室内摇曳的烛光下只能辨得清一双细长的眼,微垂着头。
“你是?”我诧异的问道,从颤抖的声音内便知,我此时此刻有多么的胆战心惊。可是,我是公主,我是新新人类,我是礼貌童鞋,这不说话不打招呼的多么不礼貌。
“黑奴”那人身子微微趋前,语调很怪。
我借着烛光使劲的看啊看,势必要穿过黑巾看到他的脸,心想那眼睛真好看,看来本尊也一定差不了……
“你是侍卫?”我心惊肉跳,难道他就是我的那个夫君?
“奴仆”黑奴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给我解开”我命令道。既然是奴仆就行了,我的命令你要听,我是你上级。
“……”黑奴无语,也未动。
“我口渴”我口气中吐着不悦。心想还真是小瞧我,找个奴隶看着我,我就跑不掉吗?哼哼,我有的是法子!
“……”那人还是未动,看着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我,却抬步径自出了门。
“喂!你是聋子吗?我说我口渴,别走,喂!”我对着紧闭的房门大嚷,很是气愤。此时此刻,我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跪趴在硬邦邦的床榻之上。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早已经饿过了头的肚子,连大戏都懒得唱了。那个什么该死的黑奴,一声不吭的就走掉了,这是要气死我啊,还是要饿死我啊!我那曾经值得炫耀的动人嗓音,也变得沙哑不堪,要多凄凉有多凄凉。若不是我还在武国,我还以为又穿越了——变成了雌雄同体!
“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连一个奴隶下人都欺负到我公主头上了!呜呜呜呜……”我无助,我悲愤,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