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因为环的事情与父亲闹翻。连自己也记不清究竟有多久沒有回家了。在门厅遇见母亲萧瑟。从小便沒有经常在父母身边的伽兰帝在看见母亲的那一刻。感到一股揪心的疼。即便母亲依然有着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庞。但他还是明显地感觉得到。母亲已不再年轻。她需要來自于儿子更多的疼惜。他上前拥抱了自己的母亲。母子两个依偎在一起。他的头枕在母亲的双腿上。贪恋地嗅着母亲身上的缕缕温香。
萧瑟抱着自己一直以來都心觉歉疚的儿子。这么多年來。虽然给他的都是最好的。可在一个孩子最需要父母之爱的时候却未尝守在他的身边。当年。当布莱克休恩排除万难。终于同自己心爱的女子喜结良缘时。他们的儿子却已跟着公公婆婆在乡下整整度过了四个年头。抚摸着儿子温顺服帖的发丝。萧瑟的心都碎了。
吩咐女佣人塔娜替伽兰帝收拾好了屋子。又同儿子聊到大半夜。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重重地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安睡。伽兰帝抬头望着天花板。床头的一盏莲花造型的台灯孤零零地散发着幽静的光。水翩然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他问他:“如果你心爱的那个人不爱你。你还会义无反顾地继续爱下去吗。”是了。他跟小环似乎从來都沒有开始过。小环心里的那个人从來就不是自己。然而。对于这一切。他从未后悔过。“我可以。”伽兰帝默念道。轻轻闭上眼睛。随后。关于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袭來。
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水翩然这个人。陷得越深却越发地清醒。
回到房间的时候。水翩然几乎沒有了一点儿力气。他不停地在咳嗽。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嘴唇发白。沒有开灯。他摸到柜子里医师为他准备的药。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和着水将手中的一大把药片吞了下去。身子靠着墙面慢慢滑了下去。他的呼吸渐渐均匀下來。真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他必须要尽快。尽快解决所有的事情。如此。他便可以走得安心。
突然有人在敲门。水翩然以为是布莱克休恩。每天夜里。他几乎都会來看看他。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水翩然如今拖着的是个什么样的身体。
他听见敲门声又响了几下。见里面沒有回应。随后便传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
天亮得越发迟了。清晨。一束明媚的阳光将整个缪斯花园笼罩其中。犹如接受圣洁的洗礼。露珠儿在花瓣上滚动了两下之后滑落到叶尖上。一颗颗。就像是缀着一粒粒通体透明的珍珠。
萧瑟正在准备早餐。伽兰帝走上前去亲吻了萧瑟的脸颊。便问了水翩然的房间。直奔而去。萧瑟想喊住他。但是已來不及。伽兰帝一口气跑上楼。站在水翩然的房门前。他的心不知怎的跳得厉害。伸出手。却发现门沒有上锁。推门而入。水翩然并不在房间内。
伽兰帝怔怔地站在那里。竟发现自己已经泪光盈盈。为什么。总觉得昨夜的相见。那最后的一句话。很像是。。永别。
神情恍惚地下了楼。他记得自己已经有好多年沒有掉过眼泪。尤其是在母亲的面前。“妈。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汤勺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萧瑟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就像安慰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磕破了头的孩子。“你父亲说在书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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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水翩然。”艳后转过身來。一如既往的美艳撩人。她红唇微张。“哦。不。应该叫水大少爷。还是水大当家呢。”
“好久不见。维恩。”水翩然侧卧于软榻上。硬是支撑起极度虚弱的身子。一笑倾城。
艳后望着他。有一刻的讶然。在派出间谍跟踪伽兰帝寻到这个人的下落时。她曾幻想过无数次他的容颜。究竟十年后的水翩然会变成什么样子。昏迷了整整十年的水翩然。时间似乎也随之停滞不前。那张丝毫沒有任何变化的脸。是上帝太眷顾这个人了吧。那张脸上甚至连一丝细纹也舍不得多长。艳后看着。不觉痴了。
“维恩。放过小环。”他说。语气亲切而温和。让人不自觉地便陷了进去。
艳后被这一句话惊醒。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么。为什么。每一次他们之间都必须横着一个水龙环。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艳后看着水翩然。双颊微微抽搐。继而轻轻地笑起來。“你凭什么。水翩然。你以为你是谁。你如今不过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而我。是庄园之主。马上。将会是整个黑暗势力的统治者。你怎可和我比。龙儿跟着我岂不比你好。”
“维恩。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庄园已经如同被蛀虫蛀空了的大树。表面看起來很茂盛。被风一吹便会倒塌。”水翩然注视着她。这一个女子。他曾经想过要与她共度一生的女子。沉吟道。
艳后止住笑。微扬的眼角里泄露出长久以來竭力掩饰的恐惧。她的唇角轻颤。
“庄园统治下的大多数组织均是你强占而來。你野心勃勃。自私、残忍。这些组织的头领早就想脱离庄园。只是这些人互相不合。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庄园对抗。可是。终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