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一旦开始就不能后悔,这样你要选择玩么?
是。
游戏一旦开始,便不能结束,你还是选择玩么?
是。
现在,你拥有一次反悔的机会,你要么?
不,谢谢!
嗯,那好,我宣布,游戏正式开始……
一个人美并不可怕,但是当他知道自己有多美时,就是一场灾难!
“你,疯了吗?”克雷布斯的脸色很难看,好像整个天都要塌下来。
“很好玩,克雷。”我朝着他微笑,脸色煞白。其实,什么时候我都那么白。
“什么?好玩。”克雷布斯抓住我的肩膀,又触电一样地弹开,“你觉得割脉自杀只是好玩?”他的眼神里充满愤怒,又尽是温柔。他盯着我的左手腕,那些白色的纱布缠得很紧,“你再这样,我会崩溃的,青袅。”
没错,我就是青袅,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又为了什么而活的人。
我住在一栋白色的建筑里,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呆在这里了,只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便从未离开过。
这栋房子里经常出没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四个人,一个女人,三个男人。我的女老师艾西丝,保镖褚烈,园丁唯乐,以及医师克雷布斯。他们都很恭敬地叫我少爷,只有克雷布斯,只有他,从不称呼我为少爷。哦,竟然忘了,还有我那可爱的小白狐,南蒂。
我喜欢穿着睡衣和拖鞋,抱着我的小南蒂,在这栋房子里幽灵一般地穿梭。
我喜欢大口大口地吃东西,吃到想吐,。
我喜欢尖锐无比的东西,比如花刺,比如刀尖,比如克雷布斯那些闪着银光的手术器具。
我从来没有平静地渡过一个晚上,我的失眠症很严重。我习惯性在黑夜里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习惯性地将自己裸露在冰冷的浴池里,然后等着晒干。
我做一切在其他人看来任意妄为,不可思议的事。
我不喜欢别人安排了我的时间,于是,我不止一次地激怒爱西丝。我的世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描述,只有灵魂与躯体的征战。
“少爷,你觉得这些花美吗?”唯乐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对着一大片的圣罗兰问我。
“一点儿也不,唯乐,它们真难看。”我说,顺手摘下一朵,轻轻地抚摸着那些花瓣,一根一根地抽出那些花蕊,然后捏得粉碎。
唯乐的笑僵在那里,然后默默地埋下头去将那些花一朵一朵地连根拔起,而我带着优雅无比的笑,迈着轻盈得犹如一片花瓣的步子,离开了。
我知道唯乐一直想种出一种会让我认为很美的花,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只有少爷觉得美的,才是真正称得上美的花!”我已经记不清他是第几次把花连根拔掉了。
我哼着曲子,带着笑,替南蒂修理毛发,喂它吃马蹄糕。
继续失眠。
只有我知道,我的失眠,跟别人都不一样,别人都是闭着眼睛,意识却是清醒的,而我是,虽然睁着眼睛,意识却模糊得要命。
第二天早上,唯乐又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他已经撒了新种,拉着我去看,说是这次一定能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他信心满满地说:“到时候我一定要把它们全部堆进少爷的房间里!”
“好,我等着。”我歪着头,冲着他抿嘴一笑。
克雷布斯是唯一一个不住在白房子里的人,他每隔一天就会来一趟,为我做各种各样的检查,可是他从不碰触我的身体,偶尔不经意地碰到,他都会像触电一样弹开。
“你讨厌我?”
他冷冷地望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克雷,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我躺在床上,眼角的泪水已经滑下去了,不知道是因为那些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仪器弄得我很痛,抑或是别的原因。
“不会。”沉默一下,他说,“你不会死,有我在。”不等我再开口,他便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忽然又低过头来对我说: “死,一点都不好玩,青袅。”
我下床,泡进冰凉的池子里,微弱的灯光无助地亮着。南蒂在躺椅上蜷得像坨小棉球,睡得很熟,似乎感觉得到从它那小小的躯体里冒着热气。
我记得,褚烈刚来的时候正是晚上,唯乐去接的他。我听到他们在大厅里谈话,我就那样湿淋淋地走下楼。
“少爷,他……”褚烈盯着我,一动不动,傻傻的样子特别可爱。
“哦,其实,烈,你听我说,少爷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唯乐试着解释清楚,不过好像并没有那么容易。他看看褚烈,又看看我,无奈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是吓着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了,只是无声地对着他笑。不知道我的笑,映衬在那样一张苍白的脸孔是有多鬼魅。
可是,“好美!”他居然说。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美,褚烈,他是第一个。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觉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