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着那装了骨灰的护身符,确认里面的骨灰不会散出來,她才起身,
“殿下,我想搬去南边的那个房间,可以吗,”
“随你,”
古烈阳坐在桌边,静静地看着她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头饰,所有日常会用到的东西都一一搬了个光,他忍不住叹息,这么多年都赖在他房里不愿意离开,这会儿倒是走得决绝,
就这样还要装作什么事也沒有,当他眼睛是瞎的么,
纵是心疼她,古烈阳也只是看着她把东西一点点搬走,沒有挽留,他们之间,最多的联系就是交易,一个接一个,源源不断的交易,她要什么,他都能给她,而她有什么,他都想要……
南宫银的死对于整个皇宫,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是一个侍卫罢了,被当作茶余饭后的段子來讲讲都算是看得起他,过不了几天,便会被人遗忘,
就连他的主子,他的上司,也不过是替他草草火葬,连个墓碑都沒有替他立,人死如灯灭,别人还能剩下个躯壳,他南宫银却是什么也不剩下了,外间人是这么传的,莫揽月也真是这么做的,
对于别人的闲言闲语,她都不予理会,
南宫银死后的第六天,莫揽月觉得自己精神头还不错,便带了左秋去了紫清宫,
沒了南宫银,她身边就少了一个跟进跟出的人,好在左秋也不介意陪着她,就这样补了南宫银的缺,
莫揽月从來沒有在人前提起过无辜枉死的南宫银,南宫银这个名字,好似已经被她忘记了,
她的新身份是他国的准皇子妃,宫里人都是认得她的,來到紫清宫,太监忙进去通传,她一时粗心,也忘了说自己要找谁,
沒多久,夜彩云在妹妹夜彩蝶的陪伴下双双走了出來,看见她带着人來访,已沒了原來的那种嚣张气焰,她估摸着是她那次踩上夜彩蝶的手腕时做得凶狠了点儿,都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了,
紫清宫怎么说也是夜彩云的地盘,她走到莫揽月的面前,虽不嚣张,却也不是那么慈眉善目,“你來做什么,本宫似乎沒有邀请你來本宫宫里做客,”
“就是,不请自來,当紫清宫是你说來就來的地方吗,”
夜彩蝶也忙着把她赶出去,好像多看她一眼都嫌烦的样子,
莫揽月对着她们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是的,即使对着那样惹人厌的对象,她也能照笑不误,只是那笑着的眸子里,隐隐藏着什么,便只有她自己清楚,
“两位公主,何必急着赶我出去,我來紫清宫,并不是要找你们,”
莫揽月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滚烫的茶杯口轻轻抚过,那随意的态度,倒真不是來找什么麻烦的,
“那你找谁,大皇子现在不在寝宫,”
夜彩云明显松了一口气,隔得这么远,她都听到夜彩云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莫揽月朝她们眨了眨眼,“以前太子殿下曾说过,我想找人切磋功夫的话,他随时奉陪,我來,是想让他兑现自己的诺言,反正太子殿下日日陪公主们留在这宫里,想必也是无聊得很,有人过过招活动活动筋骨,可比干坐着要强得多,”
她扭过头,对一旁的左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坐下,
夜彩云见她完全沒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居然也是忍了,连骂都沒有开口骂她,就叫了人去向柳爵铭通传,
相对于夜彩云两人对她的恶劣态度,她们的哥哥柳爵铭待她可要亲和得多了,
“太子殿下,”
“揽月,你怎么有空找我來了,”
“沒什么,只想问一问,太子殿下以前的话还算不算数,”
柳爵铭一楞,随即明白过來她指的是什么,“算,当然算,”
“那便请吧,”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撇下夜彩云二人,就和柳爵铭一块走了出去,
莫揽月带了柳爵铭一同來到宫里的练武场,这里面各种兵器但凡叫得上名字的,应有尽有,简直算得上是一个小兵器库,莫揽月还是第一次來到这个练武场,以前都只是听古烈阳说起过,皇子们之间的切磋比试大概通常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一路上她都很少说话,直到进了练武场,她让左秋只在一旁看着,勒令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手帮她,
“太子殿下,上一次败在你的手里,我到现在还觉得很匪夷所思,”
莫揽月走到练武场的中央位置,对柳爵铭说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不是我败得很匪夷所思,是指你的功法,这种以柔克钢的功法我也是听说过一些的,不过和你用的招式又有些许的不同,”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向殿下请教一二,不过最近我身边发生了太多烦心事,也就把这事给搁下了,还望太子殿下不要介意,”
她这等彬彬有礼,说得柳爵铭心里虚荣心小小的膨胀了一下,又哪里会跟她计较什么,
“我说过,你有兴趣的话,我随时奉陪,”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