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醒來第一件事情便是询问马脸在何处,云溪风回道:“杨风,你先好好休息,不必担心马脸的事情,他已被关入死牢,父皇已经下令,严加看管,他要亲自审讯,”
听云溪风如此说來,杨风的心才算是放下來,既然抓住了马脸,自己受的这点伤也算值了,
看到大家神色略显疲惫,知昨晚都未能睡好,便道:“我自行调息下便能复原,已无大碍,都去休息吧,”
众人闻言,纷纷别过,各自离去,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杨风与竹儿两人,竹儿默默望着杨风,轻声问道:“真的沒事了么,”
杨风本想笑上一笑,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淡道:“嗯,无大碍了,去休息吧,”见竹儿张口欲言,杨风又道:“去吧,”
看杨风神色有些异常,竹儿不知他是怎地了,明知问了杨风也不会说什么,便也不在多说,略有些不舍地离开房间,轻轻把门关了上,
闻竹儿脚步声渐远,杨风费劲地起身,蹬上靴子,摇摇晃晃向床边走去,打开窗子,一阵清风拂面而來,杨风混混沌沌地脑子清醒许多,竹儿方才离去前的眼神,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底,那种担心,那种愿与自己分担任何痛苦都无怨无悔的眼神,杨风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考虑着自己与竹儿之间的事情,上一辈的恩恩怨怨,这一辈的指腹为婚,像是一个个巨大的头箍,每每想起都会勒的杨风头痛欲裂,
玄冰洞时,看着竹儿几欲离去的弥留之际,说出多么多么喜欢自己之类,那时,杨风的心都要碎了,管他什么家仇,管他什么世俗,铁定了心要与她在一起,只想用自己的余生陪伴在她身边,再也不离开,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如今,他的心又有些动摇了,自从來到紫云国,让他彻彻底底看清楚了自己与云溪风相差悬殊的地位,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飘荡江湖,一个像样的家都沒有,就算是功夫天下第一,就算是道行深不可测,也比不过一国太子的地位,
“爱一个人,不能给予她幸福,还有什么资格再去爱她,”杨风喃喃自语,失神地望着天际飘荡不定的云朵,
用过餐,天色已黑,杨风静坐在客栈大堂,看着來來往往的客人,看着划拳猜令开怀畅饮的好友,杨风脸色黯淡无光,不禁惨然苦笑,饮下一杯酒,正待再斟,竹儿纤纤玉指按在他的手背,坐在一旁,拉开酒壶,
“伤势未愈,怎能饮酒,”不知是竹儿早已察觉到杨风不对劲,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语气如杨风般淡淡如水,感受不到一丝情感,
“沒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得很,”杨风伸臂拿回酒壶,刚要斟酒,又被竹儿抢去,
竹儿冷冷道:“嫌我多管闲事了,只要是对你不利的事情,我铁定会管,哼,”
看着竹儿拿起酒壶转身离去,杨风的心又甜又痛,看着空空的酒杯,发呆,
一名宫中侍卫跑进客栈,径直向杨风而來,到了近前,拱手道:“杨少侠,陛下请你前往宫里,一同审讯,”
客栈人多嘴杂,侍卫故意沒有说出审讯何人,杨风会意,起身,随侍卫离去,出门拐弯之际,余光扫见竹儿正端着从自己手中夺取酒壶看着自己,不由得加快脚步,行出许远,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失落,
皇宫四周,比往昔守卫还要森严,或许是怕马脸同伙前來劫狱吧,
入了宫,左拐右拐,杨风很是熟悉,侍卫竟是把他带到了天牢,天牢,本是关押犯错的皇族或朝中重臣的地方,杨风实沒想到云帝如此“看重”马脸,
天牢外重兵把守,牢门外更是有云山风的四大护卫与众多大内高手保驾护航,苍蝇都莫想飞入一只,
到了刑房,只有云溪风一人在,杨风还未开口,云溪风迎上前來,神色凝重地说道:“杨兄,父皇要我们两人审讯,”
杨风点头落座,看到面前马脸,被铁索捆在石凳上,披头散发,胸口虽经过简单处理,还能隐隐看到血迹,锁骨处血迹尤为多,细细看去,原來锁骨被铁绳穿透,只是面具还戴在脸上,无法看到他的面容,想來,神情定是痛苦万分,
“把他面具摘下來,”云溪风死盯着马脸的脸,他一直很好奇面具下面究竟是一张怎样的面容,
“是,”两人走到马脸身旁,分别扳着马脸耳后的铁箍,累的呲牙咧嘴的,马脸则是浑身不住的颤抖,却硬是咬着牙不叫一声痛,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未能取下,云溪风又命人找來城中最好的铁匠前來摘下马脸的铁面具,两人领命离去,
“说吧,到底是谁要杀我,”云溪风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马脸,仿佛想要洞悉马脸的心灵深处,
方才去面具时的余痛未消,马脸的身子依旧止不住的颤抖着,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
云溪风起身,缓步走向马脸,踱着步,围着马脸走动,手指不时有意无意抚在各式各样的刑具上,令它们发出恐怖的声音,
“难道你真的不愿意说,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