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灭林香茹二人跪于大殿之上等着师傅发落,已经一夜,五毒真人还未出面。竹灭重伤的身子刚刚有些好转,这一夜长跪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脸色有些难看。
“师尊到。”随着一人的高声叫喊,一位白发飘然,长须过胸,收执拂尘,满面红润的道人步伐飘然的向大殿尽头走去,众弟子跪倒在地,三叩首,齐呼道:“恭迎师尊。”
“罢了罢了。”五毒真人轻摆手中拂尘,左手捻须,道:“灭儿,你可记得一年前你立下誓言?”
“回师傅,不孝徒儿时刻谨记,不敢遗忘。”竹灭垂首,不敢抬头。
五毒真人原本挂着笑意的脸色忽然骤变,厉声斥责道:“灭儿,当初你明知我与九剑派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却与杨思万结为金兰,娶刘嫣然为妻,香茹下嫁与他亦是你这个做师兄的过错。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竹灭明知此劫无法逃脱,只好道:“徒儿不孝,甘愿受罚,只是希望师傅饶恕师妹。”
“准了。”五毒真人幽幽道,目光未离开竹灭半寸。
“谢师傅。”竹灭三叩首,谢师傅开恩。
林香茹乃是五毒真人众千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平日里犹如亲生女儿般对待,从小在五毒真人面前就是有话便说,从不顾及什么,听到师傅要责罚师兄,林香茹大急,心想:师兄伤病刚刚有些好转,如果受罚,只怕师兄承受不住。
“师傅,香茹恳求师傅饶过师兄。岳阳城一战,暴怒之时师兄使用‘血祭’,身体受到严创,如今刚刚有所恢复,望师傅开恩,待师兄伤愈,再罚不迟。”林香茹担心师兄刚刚有所好转的身体吃不消处罚。
“‘血祭’?我更要罚他,执法门,把竹灭绑了关入五毒瓮,所有人等不许再劝,劝者逐出师门。”五毒真人真的动怒了,竟下令把竹灭关入五毒瓮。
林香茹自然知道这五毒瓮是什么,瓮中有世间各种剧毒之物。剧毒蛇、蝎、蜘蛛、蜈蚣、蟾蜍一样都不少,毒草毒花更少数不胜数,把人放于瓮中七日,由他自生自灭,一般人关入瓮中七日后,就尸骨无存了。
林香茹眼睁睁地看着师兄被拖走,瘫软在地,竹灭大叫,“师妹,师兄唯一的血脉交付与你,一定要把她养大成人。”
林香茹含泪点头,想再求情,五毒真人已不见踪迹。
竹灭被抛入五毒瓮,等待他的将是世间各种的毒物,瓮顶有一些小孔,缕缕光线透过小孔射入瓮中,竹灭看到瓮中满是蠕动的毒虫。
“啊!”竹灭只觉得脚背被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剧痛让他不得不大声惨叫,凄厉的叫声让每个守卫的师弟胆寒。
一只只毒物像是受到怂恿一般,一个个向竹灭身体上攀爬,一条蜈蚣首当其冲,蠕动数只脚,快速爬上竹灭的身体,在竹灭胸口肆无忌惮的叮咬开来,阵阵如针扎的感觉让竹灭生不如死。
蜈蚣似乎在胸口叮咬的不过瘾,放弃胸口部位,继续向上爬去,一直到竹灭脸部,倏地钻进竹灭鼻孔,扭动肥肥的身子,拼命的往里面挤。
竹灭死命压迫想往里钻的蜈蚣,无奈又有蝎子在他身下疯狂刺着,竹灭一个松懈,蜈蚣趁机用力向里一拱,整个身子没入了竹灭鼻孔,落入口中,没等竹灭嚼碎它,它便灵活的顺着咽喉,一路向下而去。
竹灭被绑住的身体奋力地扭动,希望体内的痛楚能够减轻,事与愿违,钻入他体内的毒蜈蚣似乎很开心,爬来爬去,叮来叮去。竹灭只觉得体内像是有一团烈火,由内而外的烧烤着他的身体。
“让开。”林香茹不顾一切的冲进刑堂,看到矗立在刑堂中央巨大的瓮,林香茹甩开两名师弟,跑到瓮旁。
“师姐……”两名师弟试图再次冲上前拉住林香茹,却被林香茹一把推出两丈开外。
五毒真人飘然而至,站在门外,向里望来,轻轻挥一挥手中拂尘,刑堂众弟子退下,任凭林香茹走到瓮旁。
“师兄,师兄。”林香茹站在瓮旁,却没有伸手触及瓮身,没有师傅的旨意,她不敢妄动。
竹灭听到林香茹的阵阵呼唤,甩了甩头,一条斑斓花蛇被他甩下,盘身曲卷在瓮底,信子不时地吐出,且发出“丝丝”声。
“师妹……如果我挺不住,去了……你一定帮我照顾好……竹儿……一定要……啊……”竹灭话未说完,又有几条蜈蚣顺着他张开的嘴鱼贯而入,大肆的叮咬,竹灭疼痛的撕心裂肺叫喊起来,如同一把把锤子狠狠夯在林香茹的心上。
林香茹回身看到师父,跪倒在地,缓缓向师傅爬去,哭道:“师傅,请求你饶过师兄吧。师傅,师傅……”
五毒真人不为所动,一言不发,拂袖离去,护法弟子紧紧相随,留下林香茹哭跪在地上。
此时的竹灭,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乎被毒物咬了个遍,浑身酥 痒难耐,时而夹杂着阵阵的剧痛。
“我命休矣,我命休矣。”竹灭癫狂的大笑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毒素正在侵入自己的心脉,脑袋异常浑浊。
处于疯癫状态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