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云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仵作的旁边,双眼停留在了李大人已经泛黑的尸体上,挺拔的剑眉紧蹙成了一团,脸上的神色也很是凝重。
藏在衣袖里的手不由地握紧了,将那个挂件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而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等了许久,上官景云才打算离开牢房,我赶紧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忍不住张大嘴巴深呼吸了两口气。
牢房果然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里面的空气太污浊,给人的感觉太阴冷了。
站在牢房外的院子里,上官景云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仍旧紧拧成麻花状,抿了抿唇,转回身去看着县令大人。
“先把李大人给安葬了吧,再怎么说,他也曾是梁州府尹。”说这话的时候,上官景云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这事我会如实禀报皇上。”
得令之后,县令大人只得点头答应下来,只不过我看他的神情却有些恐慌。
如实禀报皇上,那他不也难逃干系。所以才会如此恐慌吧?
把事情交代好了之后,上官景云便率先往衙门外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后也沉默起来。因为此时这样的气氛,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回去的路上,我低头随着他的步伐向前走去,脑袋里却在想着这些天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从京城出发到现在,算算时间,已是半个月有余了。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却好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一般,多得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先是在半路被暗杀,紧接着是遇上了隐尘师太和亓官,再到现在的李大人被杀害。以及我对上官景云的感觉,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而由这件事引发出来的朝廷里官员的纷争,也是不可避免的。李大人如此拼死都要隐藏京城里那些人的身份,以及那些人如此迫不及待的把李大人杀害,看来,是很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是见不得人吧?
“盈月,你想回家了吗?”
就在我想事情想的出神的时候,上官景云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抬起头来看向他,他双眼直视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始终很阴沉,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此刻看来,却显得有些迷离。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开口回答,“虽然很想回家,但是我知道,哥哥还有事情没办完,所以,不用担心我,哥哥尽管去办自己的事情。”
皇上任命他为钦差大臣,专门负责黄河水患之事,现在只是把李大人的事情给解决了,而黄河水患的事情还没有处理,灾民还没有安置,李大人的党羽还没有抓住。
所以,他的事情还很多,我怎么可以仅凭自己的愿望,也不顾他的感受呢?这次的任务虽然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挑战,但我相信,他一定会处理得很好。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眼神却是难得的澄澈,过了好一会儿,他扬了扬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来,“是啊,事情还没有办完,可是我却那么的想要回去了。盈月,我很没用是不是?”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面对那些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战,他肯定是很愤怒的吧,肯定是想要将那些人给绳之以法。
扬起嘴角,我冲他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由衷地说道,“哥哥说什么呢?在盈月的眼中,哥哥是最厉害的人,所以,不要这么看低自己!”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我,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谢谢你盈月!”说完之后,不等我开口,他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我们还是先回去行馆吧。”
回到行馆之后,我径自回到了房间。坐在床沿上,我把藏在衣袖里的挂件取了出来。
亓官,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真相?或许最应该问他的问题是,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想,我应该和他好好谈一谈才行。
虽然他有时候挺无赖的,但是从他这几次舍身救我,我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所以,我绝对不允许我的朋友欺骗我!
在心里做好决定了之后,我将那枚昨天亓官从我这里抢走的玉佩放回了衣袖里,起身走出了房间。
上官景云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所以趁他没看见,我得赶紧出去。不然一会儿他问我去做什么,我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搪塞他为好。
独自走在梁州城的街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那就是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亓官。每一次都是他主动来找我,而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住在哪里,他也没有告诉过我,他落脚的地方在哪里。
看来,我是远远不够了解亓官。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有些沮丧,我耷拉着脑袋,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还算繁华的街上。一时间竟忘记了方向。
而当我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已经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转身想要往回走,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