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地方不大。你们兄弟俩就将就一下。一起睡吧。”
“你们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拿被子过來哦。”
大婶说完已转身出去了。压根儿沒注意到身后的两人明显的一愣。
不一会儿。妇人便抱着一大张用兽皮缝制的被子进來。一见我和段辰风还站着。笑着说道:
“别见外哦。这村里头晚上比较凉。不用被子晚上是睡不着的。因为村里头平常都沒什么人來。所以被子并不多。你们勉强用着吧。”大婶说罢已把兽皮放在房内唯一的木床上。
“大婶。别这样说。有瓦遮头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还麻烦你们真过意不去。谢谢哦。”
“谢什么。今晚早点休息吧。明早阿牛会到市集上一趟。把猎到的兽皮卖掉。我已经跟阿牛说过。到时你们兄弟俩跟着一起走就行了。”
“有劳大婶了。”
“城里來的公子爷就是多礼。好好。你们快睡吧。”
“大婶忙了一天也回去休息吧。”
“好好好。那我不打扰你们兄弟俩了。有什么事情就到对面房叫我和阿牛就行了。”
“晚安。走好。”
“晚安。”妇人说完转身离开了。
而一直站于一旁的段辰风什么也沒说。走到床前。整理起被铺來。
“主人。你睡床上。属下睡地上就可以了。”我对着站在床边的段辰风说道。
“有床不睡。睡地上逞什么强。”一听到背后之人又用这种口气说话。段辰风就会觉得不舒服。
明明一切都是自己欠他的。他又总是用这种语气说话。这算什么。
“真的。属下睡地上就……”
“罗嗦什么。叫你睡你就睡。”
“不过……”虽然已明显听得出段辰风不妙的语气。但我还是试着作最后的‘挣扎’。
“还不过什么。明天还要赶路。睡都睡不好怎么有精神应付接下來的事情。”段辰风沒好气地说道。为自己近几天來如此容易生气一事而郁闷不已。
这听上去好像也蛮有道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但是。。
我该睡在外面。还是睡里面啊。要问吗。好像不太妥当的样子。
一时之间。我就这样呆立在床的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又怎么了。不要总是时不时就在发愣。好不好。生病了。”
段辰风回头发现身后的人又处于失魂状态时。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些。
而另一方面。身体也比意识早一步作出了行动。只因一只手已探向面前之人的额际……
热度正常。
“沒……沒有。属下沒事……”心中的狂跳顿时加剧。还沒來得及说完的话全化作无言。一时间眼睛也不知飘向何处才对。
相比于我的生硬。段辰风像沒事人般十分自然地把手收回。所有的一切就像沒有发生过一样。
但其实暗地里。段辰风也好不上多少。那疆直的背影正无形地泄漏着一切。只不过还处于震惊中的我却浑然未觉。
段辰风不自然地紧握了一下右手手掌。自手心传來的温度。正提醒着段辰风刚才的突兀行为。就连段辰风也觉得奇怪。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何时起变得如此多事。竟关心起别人的事情來了。
对于这个连自己也解释不了的问題。段辰风决定选择忽略。对。正是忽略。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怪异行为。段辰风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既然沒事了。就睡吧。”
“但……属下想问。属下该睡里面。还是外面。”支吾了良久。我终于还是把这个问題说了出來。
“呃。那……里面吧。”对于这个问題。段辰风才忆起。自己似乎真的忽略了。怪不得刚才又在发呆。原來是在想这事啊。
但反心一想。如此小事。有必要想这么久。真是的。问不就行了吗。
得到答案的我。根本沒顾及段辰风此刻究竟在想什么了。连忙把鞋子脱了。爬到床的最里面。夸张点來说连鼻子都快碰到墙壁了。只留背部对着床外。
而一直眼看着床上之人行为的段辰风。一时之间不知该怒还是该笑。自己有这么恐怖吗。
但同一瞬间。原本还带笑意的眼睛似乎忆起什么一般。眼下一沉。原來如此。怪不得。也是啊……
由于我一直以背部对着床外。所以并不清楚段辰风此刻正在干什么。只能竖起耳朵留意着背后的所有情况。不知为何。自刚才开始。就不见段辰风再说话了。不过。这并不奇怪。他一向都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
而随着灯火的熄灭。接着床上传來轻微的颤动。想來段辰风应该躺到床上了。还沒來得及细想。一张兽皮已盖下。我还是一动也不敢动地缩在床的最边边。只是伸出手把那兽皮的一角紧紧地执着。
那么一刻。房间内寂静得几乎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楚听见。
我不敢转身去看段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