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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发上。一航在旁边低声说电话。我心不在焉。神思恍惚地剥着茶几上的板栗吃。板栗是上午医院回來以后在路旁买的。一连拨了几颗都是坏的。我也沒有心思继续吃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我突然觉得手很麻很痛。我茫然地低下头。发现自己手中还紧紧握着一颗板栗。板栗突然被拿走。我抬头。一航已经结束电话坐在了我的身边。替我把那颗板栗剥开來。递给我。居然是一颗好的。我塞进嘴里。慢慢地嚼。板栗的甘甜在嘴里弥漫开來。

“好吃吗。”一航问我。

我点点头。也不说话。我伸出手。又抓了几颗板栗。继续剥。一连剥了几颗。颗颗金黄灿烂。再沒有坏的。似乎我的坏运气一下子就过去。

一航坐在我旁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剥完一颗吃一颗。嘴巴里一刻不停。

大概吃了五六颗以后。一航开口说:“板栗凉了。不能再吃了。再吃胃要难受的。”

我听话地不再吃板栗。拍掉手上的屑沫。一航递过湿巾。我接过擦了擦。还是不说话。

“你……是不是……”一航似乎很惊讶。“在生气。”

我转过头。不看他。对。我生气。

一只手伸过來从后面环住我的肩。我听见他一如既往低沉又颇有点严肃的声音:“长脾气了。”

可不是。人中山狼还是很得志才猖狂呢。我这沒得志就开始猖狂了。

可是。反正。反正他都要找借口不要我了。我也沒机会猖狂了。我扭着身子想要甩开他搁在我肩上的手。甩了几下都沒甩开。我“嘭。”地转过身。一抬头。却看见他眼睛里都荡漾着浓烈的笑意。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笑我。。我使劲地推了他一把。他一时不防。被我推得向后跌去。他不但不恼。还笑出声來。他拉过我的手。边笑边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逗我。我很好逗吗。我很好玩吗。

我本來不想哭的。我不想让一航觉得染笙是个爱哭鬼。有事沒事就劈里啪啦掉金豆。可是我忍不住。才一天不到。还沒24小时呢。他就要和我“谈谈”。他就开始嘲笑我。

我嘴拙。一吵架就会结巴。我只好哭。边哭边断断续续地指责:“我就耍脾气……死刑犯死前还给一顿饱餐呢。你都不要我了。还不让我耍耍脾气。我连脾气都不能耍吗……我从小就喜欢你。现在你让我尝到一点点甜头就不要我了。为什么连脾气都不让我耍。”

一航还笑着给我擦眼泪。听到后面。望着我。张嘴结舌:“谁说我不要你了。”

我抹干眼泪。强悍地仰起头说:“你说要谈谈。肯定是要和我讲道理。讲來讲去就是不要我了。”

他脸上笑容慢慢褪去。面色开始凝重起來。他慢慢地。清楚地和我说:“染笙。我不知道你原來如此不安。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一直在我的身边。在我意识到以前。你就进入我的生命了。”

我抬眼认真地。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沒有接话。一航深邃的眼睛很坦然地望着我。眼里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似乎是怜惜。似乎是歉疚。又似乎是爱情。

我努力努力的辨别着。并非我不相信他。只是。这巨大的惊喜砸下來。令我怀疑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我小跑回书房。从纸篓里捡起那张被我揉成一团的“流程图”。摊开放在他面前。固执地寻根究底:“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一航看了一眼。拿起电话机旁边的便笺上夹着的原子笔。在“离开三年。三年里除了email我们鲜少联系”上面画了一个圈。他轻声说了一句:“这三年里。I miss you。”

“那你喜欢我什么。”

得寸进尺。

一航状似惊讶地看着我。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点笑意。打趣我:“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优点吗。”

“我的优点太多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

厚颜无耻。

“都喜欢。”一航想也不想。给我一个最完美的答案。

“我最漂亮。”

点头。

“最聪明。”

点头。

“最善良。”

点头。

……

“最贤惠。”

“最贤惠的章染笙小姐。我饿了。”一航终于开口打断我。“我们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还好还好。不是让最贤惠的章染笙小姐下厨。我心有戚戚然。脸一红。也顾不得再吹牛了。去浴室洗了把脸就和一航出去吃饭。

我们下了楼。在大厦附近的一家海鲜馆里解决民生问題。

一航点好菜后。我突然问服务员:“你们这有牡蛎吗。”

“有的。我们这里是专业的海鲜馆。有最新鲜的牡蛎。您要上一盆吗。”

“好啊好啊。上半斤牡蛎吧。”我看看一航。他正在喝茶水。似乎被烫了一下。我又装作无意般说。“补补身子也好。”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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