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打在希希脸上。希希怔了怔。林安心也愣了。他扭头回到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林安心很后悔。她怎么会打希希呢。希希那么乖。从小到大都让自己省心的。今天居然动手了。
她看了看卓母。又看了看卓熙。心里有无限的委屈。什么也不说。也径自回到房间。
客厅里。卓熙颓然坐在沙发上。看着有些不自然的卓母。茶几上。放着卓父的照片。
“妈。把爸爸的照片裱好吧。”卓熙忍着气说道。
卓母豁出去了。她知道卓熙后面还有话呢。索性挑开说：“说吧。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出來。省的憋在心里难受。”
“妈。你怎么……”卓熙还沒说完。就被卓母打断了。
“我就知道你会为了她來数落我。我答应她來我们家住。但是沒有说是以什么身份。她和我们沒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我让她付房租有错吗。过分吗。还有那次。我的确发现我的钱少了。问她两句怎么了。她天天负责买菜。谁知道拿了多少钱……”
“妈……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现在这样。我都不认识你了……”卓熙说道。
“你是说我变得市侩俗气了对吗。卓熙啊。是你要跟她过一辈子。你看她大手大脚地花钱。东西动不动就丢掉。多浪费啊。我不能陪你一辈子。以后终归是你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要是找一个败家的女人。别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就是李嘉诚。也难免不被败光了。”
“女人嘛。就算偶尔冲动消费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以前不是也经常跟爸爸去买品牌包包吗。那些隔餐的东西真的不能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说我们浪费。你看看国外。国外的餐饮业。当天卖不完的东西都要扔了。哪里还能留到第二天再卖。万一吃坏了身体。上医院那不是更浪费。”
卓母冷哼一声。这些道理她怎么不会懂呢。她向來追求品质生活。只是存心要给林安心难看而已。
“别人可以千娇百贵。她不行。也不想想她什么出身。以为是千金大小姐啊。吃点隔天的东西就吃坏了身子了。再说现在有冰箱。什么东西不放着第二天啊。女人不能太宠了。”
“以前爸爸也很宠你。将心比心。安心很不容易。”
“是。她不容易。只有我是坏人。现在我话就撂在这里：看这个样子我和她也是沒法共处了。要么她走人。要么我走人。你看看怎么办。”
卓母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卓熙一个人在沙发里痛苦纠结。
心烦意乱的时候。他总想抽支烟。一根接一根。转眼已经抽了三根。
今天的事情委屈林安心了。母亲的确做得过分了一些。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就算她再不好。自己也沒有理由丢下她不管。何况上一次的事情已经让他心有余悸了。
可是林安心那边……卓熙知道她忍得很辛苦。听到希希那些话。卓熙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他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对林安心那样做。但是后來连卓母都承认了。他沒有办法不相信。只能对林安心越发敬重与感谢。
道歉。是一定要向林安心道歉的。只是。今后她们两个女人还怎么相处下去。真如卓母说的。二者选其一吗。卓母吃定了卓熙不敢再抛下自己。那么自己舍弃的就只有林安心了。
舍弃她……卓熙连想都不敢想。
有一件事。卓熙一直沒有问。回來的时候是林安心和希希一起回來的。可是希希那么小。怎么可能一个人出去找林安心呢。记得刚回來时。卓母冷嘲热讽地说：“沒有找到吧。有人捷足先登了。拖家带口地去找。怎么会让你找到呢。”
那时候他在心烦的时候。也沒仔细想什么意思。现在回想起來。那个拖家带口地去找的人。只有一个可能。尹皓泽。
每次自己和林安心出现小摩擦的时候。他总是会适时出现。在他们的感情上拉开一些裂缝。林安心去了那么久。她和尹皓泽还有希希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希希会突然那种态度。以前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今天居然会骂卓母“老巫婆”。
卓熙很不舒服。他觉得一定是尹皓泽又跟林安心说了什么。
他回到房间。看见林安心坐在床边默默地流泪。叹了口气。走过去。拉起她的手。
炎炎夏日。她的手那样冰凉。
“对不起。安心……让你受委屈了……”
卓熙的话戳中林安心最柔软的地方。或者说把她的委屈尽情释放出來了。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卓熙……我真的已经努力了……”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以为两个人相处在一起。过了磨合期一切都会好的。沒想到让你们的关系更加恶劣。对你太不公平。”
林安心沒有说话。只是一味地哭。
“安心……我向你保证。其实我妈是个很好的女人。她以前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可能……可能爸爸过世让她受了刺激。也或许她进入更年期了。所以性格难免有些偏激……你能原谅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