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恒嘟着小嘴,在傅翼严厉的目光下,心不甘,情不愿,滑下凳子,一旁的宫女上前扶着小家伙,却被他拒绝,迈着短腿朝阴诺诺走去,
阴诺诺脸上的笑容愈加慈祥,她清楚小家伙不喜欢自己,可她却很喜欢他,视他为己出,给他最好的,真心疼爱他,五年了,小家伙却一点不领情,若不是小家伙还小,又是在出生时被调换,阴诺诺会误以为小家伙知道当年的事,
“恒儿,”阴诺诺抱起小家伙,让他坐在怀中,拿起碗筷,夹了块小家伙最爱吃的鱼放在他嘴边,“恒儿,來,”
小家伙很有骨气,瞅着筷子上的鱼块,就是不张嘴,哪怕味儿都钻进嘴里,依旧不张嘴,他就不吃,不张嘴看你怎么喂进去,
阴诺诺也不放弃,筷子也不拿开,脸上的笑容不减,却有几分尴尬与僵硬,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恒儿,”傅翼看不下去,板着脸看着小傅恒,曾经他发过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的后位绝不动摇,可他最终还是失言了,她骗他在先,寒毒的解药,是她给他,不争的实事,对她还是有恩情,恒儿又是她所生,在他看來,是他为了私欲,为了能与夜月长相私守,剥夺她跟恒儿的母子之情,
恩情加愧疚,完成她最后的请求,她的请求并不过分,只想让恒儿陪她吃顿饭,让她走得安心,
小傅恒垮着小脸蛋儿,微微张开小嘴,鱼做得好吃,可喂的人不好,所以连带鱼也不好吃了,
“帝君,帝后娘娘,莫王妃求见,”宫女跑进來禀报,
傅翼一愣,随即蹙眉,冰冷的目光掠向宫女,很显然这个莫王妃很不待他见,可惜,宫女虽看人脸色行事,却不懂读心术,读不出傅翼的心声,
她來做什么,转念一想,在谷底阴诺诺就是照顾她的丫鬟,两人的感情极好,傅翼突然担忧起來,若是她阻止不让阴诺诺离去,他又该怎么办,
“帝君,”阴诺诺询问的目光看向傅翼,是她请殷卧雪來,却将主权交给傅翼手中,若是傅翼让殷卧雪回去,那么她便将恒儿的事情带入棺材,若是让殷卧雪进來,这就是天意,上天给她赎罪,
“喧,”傅翼咬了咬牙,从薄唇里迸出两字,
沒一会儿,殷卧雪迈着莲步而來,朝傅翼跟阴诺诺行礼,“见过帝君,见过帝后,”
“母后,”小傅恒一见殷卧雪,眼前一亮,恨不得立刻奔进她怀中,
殷卧雪微微一愣,看着坐在阴诺诺怀中的小傅恒,阴诺诺正在喂他吃饭,一股酸意荡漾在心田,这一幕,在她怀着孩子那段时间,她就幻想过无数次,
闭上双眸,殷卧雪深吸一口气,目光冷漠而疏远,“见过太子殿下,”
“母后,”小傅恒小脸蛋儿皱成一团,很明显不喜欢殷卧雪叫他太子殿下,
“还请太子殿下别这般叫,我只是萧氏皇朝,莫王爷的王妃,承受不起太子殿下母后的称呼,”清冷的目光中一片冰冷,疏离的话语将关系分划清,
他们才是一家三口,殷卧雪自己都弄不懂为什么要跑來找打击,
傅翼握住筷子的手一紧,心口划过痛意,殷卧雪的话将他们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不在乎她恨自己,却在乎她撇清他们的关系,
小傅恒还小,不太明白殷卧雪所说的话,却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了,只能委屈的望着她,欲哭不哭,可怜得让人心疼,
“卧雪,”阴诺诺欲言又止,对殷卧雪她是有愧,
“什么事,”殷卧雪直接问,不想看到小傅恒委屈的小脸,也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和谐的一幕,
“卧雪,能坐下來陪我吃最后一顿饭吗,”阴诺诺语气里带着祈求,
“消受不起,”殷卧雪想也未想,直接拒绝,陪他们一家三口吃饭,可笑,他们是甜蜜和谐,对她來说就是痛,“若是无事,告辞,”
“卧雪,”阴诺诺提高嗓音,殷卧雪背影一僵,却未停下脚步,阴诺诺快速起身将怀中的小傅恒放在凳子上,冲向殷卧雪,紧拽着她的手,双膝跪在地上,“卧雪,求你留下,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当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是,这样都......”
“都过去了,”殷卧雪被迫停下脚步,却未转身,也未挣扎,任由阴诺诺拽着她,目光悠远的望着门口,浓烈的悲伤萦绕在心头,幽然开口,“有些事情可以过去,有些事情却过去不了,永远铭心刻骨,”
傅翼神情一痛,眼底深处隐藏着寒冷入骨的寂寞,铭心刻骨,她是指他杀死她儿子的事吗,
“卧雪,”阴诺诺一咬牙,突然将目光转向傅翼,“帝君,寒毒的解药是卧雪给我的,解药是卧雪研制的,不是我,不是我,我对你根本就沒有任何恩情,十五年前沒有,五年前亦沒有,全是卧雪,全是她,”
“你说什么,”傅翼猛然一震,这个消息让他接受不了,五年前,她如此恨他,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怎么可能为他研制寒毒的解药,怎么可能,
阴诺诺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來,傅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