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江对芯兰越来越好,也开始懂得疼惜芯兰。芯兰也习惯了与这个坏男人的偷偷摸摸,她甚至时间久了,心中还隐约地产生了对这个流氓男人的一丝渴盼。在那个情感被压抑的年代,在那个没人敢自由恋爱的村庄里,一个少女竟会对一个非礼她的男人产生孽情,不知是对时代的讽刺还是对村里那块“贞节牌坊”的鞭笞,还是对人性压抑的嘲讽。
但芯兰的虐爱永远见不得阳光,也注定这是一场残爱。
芯兰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父母,她怕她的“丑行”败露,她不敢想以后,这个孩子也没那么远的见识,她不懂也不会。芯兰这段时光有苦痛也有快乐。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芯兰也和那个流氓暗地里交往了三个月,芯兰发现自己身体有了异样变化,身上的“例假”已经两个月没来了,自己吃东西就恶心,和大姐见兰怀外甥于天宝时一个样,芯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自己是不是也有了。
一天早上,二驴老婆终于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二驴老婆毕竟是五个孩子的母亲,对怀孕的事她再清楚不过了。她看着干呕个不停的女儿,一把将女儿拽进了西屋,惊愕地问:
“快说实话,你是不是和男人‘那个了’?”
“哪个了?”芯兰不懂地问道。
“就是睡觉了。”二驴老婆直接地回道。
芯兰一声不吭,她明白了,那么自己有了也一定是真的了,她不停地哭泣起来。
“天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今后让我们怎么有脸见人啊?”二驴老婆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
二驴闻声跑到西屋,急急地问道:“怎么了?!”
二驴老婆哭着回道:“不要脸的芯兰和男人怀了孩子!”
曹二驴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举起巴掌就去打芯兰,芯兰仰着脸,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该承受这一巴掌,尽管爸爸脾气不好,但爸爸从未打过她们姐妹,今天她犯了滔天大错,她应当受到惩罚。
但是巴掌没有落在芯兰的脸上,中途改变了方向,落在了曹二驴自己的脸上,二驴疯狂地打着自己的嘴巴,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芯兰心疼地抓住爸爸的手,说道:“爸、妈,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二驴疯了似的吼道:“你说,那个男的是谁?”
芯兰倔强地摇着头,她不肯说,她担心父亲会干出更破格的事,那样会坐牢的,芯兰已把爸爸坐牢的事印在了脑海中,她也不想让爸将这件丑事弄得全村都知道,就像媚儿被“占便宜”那事全村都知道了,村里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媚儿,她没有媚儿那样什么都不在乎的勇气,她也是视贞节如生命的。
芯兰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在那个年代里,在那个视贞节如生命的村中,她稚嫩的肩膀再也扛不住来自父母的压力,她更无法摆脱村西头那块石碑精神枷锁的桎栲,她也无法摆脱那个流氓村长的魔掌,如果自己拒绝他,村中整个人都会知道她和那个流氓村长的事,她会被万人唾弃,尽管她还是很留恋这个世界,但她不再怕了,她不想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已失节,那比杀了她还严重。贞节的枷锁正摧残着这个19岁的心灵,被非礼,不是她的错,但她却要承担这个恶果,这就是余毒未除的封建礼教之一。
芯兰真的好留恋这个世界,留恋这块生她养她的这片热土……
此时正值金秋的十月,正是硕果累累收获的季节,她曾做过秋天收获时美丽的梦,这些都已离她远去,化作美丽的肥皂泡消失了。她望着满山的成熟,深深吸一口空气中弥漫的果子成熟所散发的香甜气息,对于她这已是最后的一丝奢望……
满山的苍天古木,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他们的生命却可以与天同寿,而她这棵生命的小花还含苞未放,一场冰冻的秋霜却要过早的让她夭折……
她又默默地来到村西口那块石碑前,她在揣摩在她丑行不暴露的情况下,她死后她的名字是否会被刻在石碑上,可怜的芯兰却不知道间接害死她的正是这块石碑,而自己死前唯一的欲望竟然是将名字印在那上面。
她在那块石碑前呆立了很久……
下午时分,芯兰脚步沉重地走向了村南面蜿蜒流淌的小河。
芯兰死了,投河死的。尽管河水不深,但也足以吞噬一个想死人的生命。
第二天中午时分,放牛的李憨柱发现了芯兰的尸体,芯兰被河水冲到了一个缓坡的岸边上,芯兰苍白浮肿的脸仰视着天穹,下半节身子依然在水中泡着,李憨柱去河边饮牛时发现了曾经美丽鲜活的芯兰。
憨柱痴痴地望着芯兰,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而他李憨柱二十六岁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村里人都说他憨,就连最丑的姑娘也不肯嫁他。
憨柱急急地跑到了曹二驴的家,他憨憨地说道:“二驴叔死了,死了!”
曹二驴气得大骂:“你个憨货,你才死了呢!”
憨柱补充道:“不是二驴叔死了,是芯兰死了!
二驴听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和老婆从昨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