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时,山松,竹青,无月,羽缨,也纷纷对晴朗丢眼色,看样子他们似乎这件事绝对是个大灾难。
晴朗偷眼去看尘筱,却无意间两人的目光相遇,少年的心猛然紧了一下,脑子所有的担心疑惑瞬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一瞬的眼神相撞,牢牢的盈满他整个脑海。
饭后告别师父和柳姨,天晴朗便跟着丑奴回自己的房间识文断字。路过回廊小院时,他抬头仰望着天,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独龙峰的夜。上次在羽缨的大雁背上就睡着了,醒来了又是白昼了。
可能是不久前那无意的眼神相撞,此时他的心情好极了。
天公也做美,此夜无云,星光灿烂。
天晴朗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月亮,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月亮只有盘子那么大,可此刻他看到的月亮却是大的出奇,少年在心里算了算,怎么也有七八个盘子那么大。
月亮变大,看得便清楚,那棵树,那些山,还有那片草都看的清清楚楚,十岁的天晴朗不禁遐想,到底是谁能住在哪里?真的只有嫦娥一个吗?
他一路比划着盘子和月亮,不知不觉就被丑奴拽到了他的房间里。房间并未点灯,却通红透亮。开门时,却是那只火麒麟不知何时竟在他房里。天晴朗当下又想起众师兄们的警告,一丝担忧终于还是涌了上来。
丑奴说道:“以后每晚你都要帮它挠半个时辰的肚皮,它便会自己睡去。这段时间里,我们也可以识些字,两不耽误。”
天晴朗点点头,伸手便去替火麒麟挠肚皮,火麒麟识得他,便乖乖的四爪朝天任天晴朗的小手在自己的肚皮上肆掠。
刚一触碰火麒麟的肚皮,天晴朗就觉察出一股暖流快速的穿过自己的右臂,游走在全身。其实在中午厨房便这现象就存在,只是当时天气炎热,天晴朗并没有感觉到,时至夜晚,山里的气温陡降,这股暖流才变得明显。
丑奴看出他的惊讶,说道:“你体内真气属性为火,这火麒麟正好与你气息相通,对你日后心法上的修行有很大的帮助。”
天晴朗恍然大悟,面露欣喜之色。他又想起师兄等人的话,心中苦笑,丑奴虽对师兄泼辣,但对我却甚好,可能是我俩年龄相仿,就算是年龄有差距,至少我们身高差不多,丑奴对我亲近点也是说的过去的。
天晴朗抬头看看正在翻书的丑奴,心中不禁感叹,她若想害我,我也认了,她得了这般不治之症,音容相貌只停留在十岁上,心中疾苦谁能了解,发些脾气戏弄别人也是可以原谅的。
天晴朗虽只有十岁,却尝尽了世间辛酸。对人对事的心态老成,不是寻常人家的十岁天真孩童所能相比的。
当下想通这一层,天晴朗便把师兄的告诫抛于脑后,专心为火麒麟搔痒。
抛开所有顾虑,为火麒麟搔痒倒成了天晴朗津津乐为的一件事,他的青玄刚刚起步,正需要强大灵力的引导,这火麒麟千年的道行刚好满足他这要求。
一个星期过去了,天晴朗与火麒麟相安无事,每天的生活都在有规律的复制着。
天晴朗早已把这件事当成平常,尽管火麒麟对他的态度依然不理不睬。
是夜,他送走丑奴,正准备宽衣上床,猛然看到火麒麟正趴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火麒麟在他屋里睡觉倒是平常,这上床却是第一次。
天晴朗虽然惊奇,却并不在意,毕竟这种灵兽怪异举动极是平常,好在床很大,再睡一只火麒麟也能够宽敞。
天晴朗便想睡在另一头,哪知刚靠近床边,火麒麟如遭雷击,猛然翻身低吼一声,铜铃般的血红眼睛瞪着天晴朗,哪里还有之前的懒散样子。
天晴朗吓坏了,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火麒麟倒是显得比天晴朗自在多了。
它缓缓躺下,再次四爪朝天,又朝天晴朗低低的吼了两声,天晴朗看得明白,这是让他去抓痒。
在这凶悍灵兽面前天晴朗不敢怠慢,忙蹲在床边给它搔痒。说来奇怪,方才还狠狠的火麒麟,一眨眼的功夫竟打起呼噜来。
天晴朗这才有时间梳理刚才的事情来龙去脉,心道:看来师兄说的是对的,这畜生果然得寸进尺,现在连床都霸占去了,看来以后只能打地铺给它当使唤丫头了,若我告诉了师父,固然能解一时之恨,但万一这火麒麟怀恨在心,日后趁我不备咬我一口,我怎么受得了。
天晴朗趴在桌子上想了一夜,鸡叫三声时,他下定决心,就像他和天少云在世间行乞是那样,一切随缘。
这一‘随缘’便是四年,火麒麟舒舒服服的做了四年的地主阶级,天晴朗也做了四年的挠痒仆人,睡了四年的地板。
在这四年期间,独龙峰的日子过得很平稳,天晴朗在深山上,对外面的世界几乎都遗忘了,除了心里更是想念儿时的‘狗蛋’。好在独龙峰上有鬼婆,那个被困在独龙峰后山鬼魂有着讲不完的故事。
鬼婆住在独龙峰山顶上在一个半地下的洞穴内。四周七八米的地方有几棵鬼枯藤和几株弯弯曲曲的桃树,因为是在山顶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