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沫这一病,便是两日,
屋子里一片漆黑,隐隐有缕微弱的月光从窗外照进來,蓝沫嘤咛着动了动,却奈何全身酸痛,像散了架似的动弹不得,
高烧已退,可头仍旧疼痛欲裂,而且这样的黑暗,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她是怕黑的,
掀开被子下了床,蓝沫一番摸索,才找到火折子,点燃了桌案上烛火,
却在这时,屋外传來了轻微的脚步声,蓝沫偏过头,只见房门被人打开,一个陌生的丫环走了进來,
见了蓝沫被烛光衬得十分苍白的脸颊,那丫环一愣,却是沒好脸色地把手中的药重重地搁在了桌上,以致于药汁都撒了出來,
“快喝药吧,我走了,”丫环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要走,
她这般态度,让蓝沫很是疑惑,“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丫环沒好气地停要,语气生硬地问,
蓝沫移着有些虚弱的步子走到她身边,“你能告诉我,我睡了多久吗,”
“两天,”丫环闷声回话,
只是两天,还好她沒有错过太子的寿辰,不好就沒法向希瑶姐姐交待了,
见这丫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蓝沫也不打算再多问她什么,只是道:“你能帮我找小雪或是小碧來吗,”
丫环嫌恶地瞪了蓝沫一眼:“王爷有令,不许小雪和小碧姐姐再來看你,从今以后,就由我每日给你送药來,等你病一好,就去膳房做事,”
说完,丫环离了开,
蓝沫愕然地愣在那里,她只不过是一病,就又惹着他了吗,不让小雪和小碧來看她,还把她发配到膳房,是真的想让她知道,她如今只是一个下等的奴婢了,
心底一片悲凉,蓝沫看了看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只觉得一阵恶心,碰也未碰一下,便又折回床边,躺下继续睡觉,
这一晚蓝沫睡得并不踏实,而且仿似也担心自己睡得太沉,怕起來的时候齐泽奕已经离开了王府,
开还未亮,她就起了床,换了身干将的衣服,前去书房门外候着,
罗峰见了她來,本欲说些什么,然只是张了张嘴,终是一个字也沒说,便转身进了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待出來时,手中已是多了套灰色的男子衣服,
“王爷有交待,若是阿南姑娘來了,就把这个换上,”罗峰说道,把衣服递给蓝沫,
他倒是想得周道,蓝沫心中苦笑一番,接过衣服进了小屋换上,
齐泽奕洗漱完毕,一出书房大门,便正好看到蓝沫也从那间小屋走出,她身上的灰色衣服刚才合身,只是将她弱小的身体衬托得更加劲瘦,
她,又瘦了许多,
而且像是风寒未好,她的脸色苍白若纸,毫无血色,整个人就像是透明的瓷娃娃,会随时消失般,
齐泽奕走到她跟前,冷声道:“若是身子不适,就不要勉强,”
蓝沫垂首,眼眸里闪烁着坚强,应话道:“奴婢沒事,”
“真的沒事,”齐泽奕似有不信,轻挑起她消瘦的下颚,深邃的眸子撞进她一片平静的澄澈双眼中,
“沒事,”她轻轻应了两个字,别开双眼,不再看他,
齐泽奕收手回,径直迈步离开:“若是无事,便出发吧,”
按理说,太子的生辰,怡儿身为齐泽奕的正妃,也是应当前往的,可齐泽奕却并不想带她,所以,马车内便只有他和蓝沫,
望着她苍白的脸,齐泽奕迷人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似要将眼前这个一直在隐忍的小女人看透,她的风寒明时未好,却愣要是强忍着随他一同去太子府,难倒为了帮别人,她可以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吗,
真是傻得愚蠢,
齐泽奕强忍住想把她丢下马车,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的冲动,只是冷着脸,朝她勾了勾手指:“过來,”她坐得离他太远,以至于他都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蓝沫看了看他,很听话地朝前挪了几步,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怕我,”齐泽奕不悦地拉过她,将她娇软的身子紧锁在怀中,可是刚一入怀,他就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上不寻常的体温,
大手毫不犹豫地抚上她的额头,果然滚烫,
他低骂出声:“该死的,你怎么还在发烧,”
“因为沒有喝药,”蓝沫据实以答,
“为什么不喝药,”
“不想喝,”
“你这是在和本王赌气,”
“奴婢不敢,”
几番对话,齐泽奕的怒气成功被她击起,他毫不怜香惜玉地紧捏着她的下颚,咬牙切齿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蓝沫只觉得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她抬起虚弱的手,无力地掰着他:“王爷,你弄痛奴婢了,”
因为他手劲太大,这一捏,蓝沫俏美的小脸直接拧成了一团,像是十分痛苦,
齐泽奕冷哼一声,松开她,警告道:“呆会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