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宵,各项大事也都开始实施,
震山县前任县令是因为贪污被撤职的,如今衙门处于真空状态,衙门一切事情由县丞负暂代,
县丞叫雷山秀,倒也是个清正的人,之前一直看不惯县令的贪赃枉法,也多次和县令有过冲突,也深得衙门上下的敬重,本以为这一次县令被革职,坐上县令一职的会是雷山秀,谁料一纸公文下來,说马上便有新任县令上任,不禁让人丧气,
小辣椒一直以为路阳他们是游走江湖,谁料竟然是去上任,她之前已经从红尘寺师傅的口中得知路阳是女官的身份,但是一位她已经退隐了,想不到竟然是被调职,她觉得十分好玩,这辈子什么都做过,就是沒当过父母官,这下子可得好好摆摆官威了,
小蜗牛看穿她兴奋心情背后的企图,“别太开心,你不是大人,你只是大人还沒入室的弟子,”
小辣椒不禁泄气,“好歹也要混个捕头当当,”
“当个衙役算了,上堂的时候喊威武,下堂的时候也喊威武,多威武啊,”南山取笑道,
小辣椒捶了他一记,跺脚道:“告诉小乔姐去,”一路厮混下來,她已经知道大乔小乔的存在,
南山哈哈大笑,“告诉她难道她会帮你不帮她相公我吗,”
“哼,就是不帮你,小乔姐说了,要是你敢欺负我,她要好好地帮我教训你的,大乔姐也保证了,你问小蜗牛,她也听见的,”小辣椒哈哈笑道,路阳瞧着她的孩儿心性,其实说真的,她也挺喜欢这丫头,天真无邪,偶尔霸道刁蛮,却到底心性单纯,不存杂念,在她身上,她可以追忆起她年少的时代,小辣椒今年十五岁半,正是考高中的时候,人家说高一是最无忧无虑的一年,高一时候的路阳,是否充满阳光充满笑容,
“想什么,”落尘见她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不禁问道,
路阳抬头看进他如深潭一般的眼珠里,那一汪深潭似乎蕴含着许多感情,但是她仔细搜寻,却又什么都看不见,她微笑道:“想你年少的时候,该是什么模样,”
落尘淡淡地说:“我也记不得了,”
“你心中,爱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路阳禁不住问道,虽然外人看來都是他一直陪着她,但是其实她知道他也需要人陪伴,他所有的伤都放在心底,从不跟任何人述说,
落尘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不知道,你从來不说她的,”路阳摇摇头道,想必是一段很难忘的过去,想必是一段伤痛得让人肝肠寸断的过去,否则这个男人到现在还是带着一副沉郁的心,
落尘缓缓地道:“我曾经不信任她,最后,失去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用了很长很长的尾音,仿佛至今还不能原谅自己,
“怎么回事,”路阳见他如此,心中不禁黯然神伤,他陪伴她度过最痛苦的日子,如今是她帮助他的时候了,
“还记得温暖的故事吗,我与寒轩的遭遇相似,但是寒轩等了十八年,我足足等了几千年,”落尘声音极尽哀伤,仿佛那是一场无法述说的伤痛,路阳握住他的手怜惜地说:“不想说便不说吧,不要难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落尘忽然拥住她,声音带着压抑的伤痛,“说话算话,”此话寒轩也跟温暖说过,温暖答应以后不会离开他,但是世事偏生就是这么奇怪,尤其落尘,更明白命运是怎么样一回事,有些事情在几千年便已经注定了,他用尽全部努力,又能做什么,
路阳心中一片苍凉,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她也是孤独老人一个,不依靠落尘,她还能和谁作伴,她不要在府中养老虎和狮子,然后孤独的时候和狮子聊天甚至打架,十王爷是她永远无法到达的高度,
入县的时候,已经是十九傍晚了,太阳早早便落山了,剩下一抹余晖在天边散发着暗淡的光,青霭笼罩着大地,震山县天气沒有京城寒冷,所以即便太阳下山,还可见大街上走动着晚归的商贩和工人,
他们走过大街,入住了本地的客栈,这是路阳办事的习惯,但凡去到一个新地方,总喜欢在酒馆茶肆里打听当地的事情,因为当你是一个过路人的时候,大家可以开心见诚地跟你说实话,当你的身份是一个官,那么见到的自然就是歌舞升平的一面,
一晚上了解不多,但是基本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上任县令是巡抚出巡的时候革职查办的,这浮云州一直是鲁东省的耻辱,鲁东省巡抚在深入调查了之后,杀鸡儆猴,首先罢黜了震山县县令的官,至于为何不当场杀头,是因为抄家的时候竟沒有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府中所有银票不超过二十两,但是根据调查所得,他起码贪污了一百万两银子,这笔银子不追回來,巡抚哪里肯,
对于路阳的身份,巡抚大人也不是十分清楚,毕竟京官下降,多少都带着点神秘的色彩,不过此乃吏部的调任,他们做地方官的,也只能是服从,
震山县衙门坐落在城东,门前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右边架起一面鼓,鼓的年代有些久远了,中间发白,四周淡黄,可见也曾经被无数百姓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