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是年关了。两帮的事情终于定了下來。签订了合议之后。漕帮也正式归朝廷管理。
这段时间。路阳都沒有去上朝。而是一直告了病假。不上朝的日子要入宫面圣。也都由黄大人去。而这日收归了漕帮之后哦;路阳亲自入宫了。
她沒有等再等到最后。在工部尚书见过皇上后。她便进去了。
在外间等待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一丝犹豫。但是当踏进门槛。她的心忽然就镇定了。她鞠躬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她沒有行跪拜之礼。一直以來她都不跪任何人。她有傲骨。暂时也不认为有谁可以让她卸下一身的傲骨。
寒歌微微抬眉。似乎对她的到來有些意外。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你來了。”
“是的。”路阳也平静地应道。
“朕听闻你与皇兄的婚期定在了初八。朕还沒有恭喜你。”寒歌淡淡地道。
路阳波澜不兴。“谢皇上。”
忽然觉得这个婚礼沒什么意义了。本意是想然他也体会她的痛楚。但是他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要紧。就像你努力做一台戏。可对方连看都沒看。即便她的演技有多出色也沒有用。于是她又淡淡地说:“微臣也应该恭喜皇上娶得新贵妃。”
寒歌沒有再言语。而是把视线转回到手上的公文中去。气氛死一般的沉寂。两人都似乎屏住了呼吸。不看对方一眼。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无动于衷。
两人都知道对方心中其实都爱着自己。但是现实不能容许他们在一起。那他们只有千方百计找借口说服自己对方已经变心。开始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但是慢慢地连他们自己都相信了对方确实已经变心。甚至之前的种种也不过是虚情假意。本想让自己好过一些。结果却令自己更加的难受。
他要娶大宋公主。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他封顾小蝶却让她伤透了心。就像原本她若是对他娶公主一事视若无睹。不提出和寒越的婚事。那也就沒有顾小蝶这一出。可偏偏路阳已经忍得太久。她开始反击。所以把寒越搬上了台面。致使寒歌措手不及。又遇上得知顾小蝶对他的心意。便任性一次故意刺痛路阳的心。可这么一开始。两人的感情便被放置在风雨中。飘摇不定随时被席卷而去。
原來多么理智的人。在感情上也会你攻我防。直到感情变质到无力回天。
“采花盗斩立决。燕京大盗也斩立决。此事不必复议。漕帮之事做得很好。爱卿做事。从不让朕失望。”寒歌语气冰冷。却透着一股赞赏。
“微臣分内之事。皇上过奖。”路阳道。
两人又说一些公事。再也不说其他。
政事全部说完。路阳便躬身告退了。路阳刚转过身。寒歌便道:“等一下。”
路阳转过來站定身子问道:“皇上还有什么事。”
寒歌道:“你与皇兄是什么时候相识。”他承认自己道行不够。所以才会如此沉不住气。
路阳眼圈微红。低头道:“皇上知道与不知道。都沒有分别。可以改变些什么。”
寒歌凝视她。见她神情未有一丝变动。心中渐渐失望。道:“你走吧。”
路阳沒有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这个刑部尚书。还有做下去的必要吗。出了御书房。路阳便这样问自己。就像在现代。在大公司做事。与上司发生感情。若是两人感情破裂。最起码也应该一个人离开的。他是皇帝不可能离开。那么离开的只有她。不是吗。
她愿意去到苦寒之地。做一个小县令。过最普通的日子。做最平凡的人。
此念头一出。便顿时在她脑海中落地生根。迅速生长。
出了宫回到刑部。小蜗牛便迎上來说:“大人。有四个人來找您。说是您昔日的故友。”
“故友。”路阳脑子一转。便想到了他们。随即问道:“他们在哪里。”
“在偏厅等着您呢。”小蜗牛回答说。
路阳疾步往偏厅走去。还沒到门口。便听到可人的声音:“几位请先喝茶。大人马上就回來了。”
“有劳姑娘了。”一道平和的声音响起。路阳顿觉耳熟。这声音不是林海海。又是何人。
路阳有些讶异。本來只是让林海海一个人來。当然她老公跟着來是肯定的。至于另外两人不做其他人想肯定是星儿夫妇。
她步入偏厅。本以为会见到两对神仙眷侣。都是皇宫贵族。起码会衣着光鲜的。但是料想不到竟然都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衫。尤其林海海。她一向不爱打扮。如今身穿一件粗布棉袄。下面穿素白的麻布裙。头发挽起。用淡红的带子绑着。简单。大方。利落。明眸皓齿。笑容轻扬。让人心旷神怡。至于星儿则比她穿得讲究一下。一身锦红描牡丹锦袍。外披淡青斗篷。头上挽着简单大方的越女髻。斜插着一支金钗。摇曳生姿。淡淡的浅笑挂在脸上。却总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至于两名男子。只用一个字便可囊括:帅。所以不必多费唇舌。占据篇幅。
路阳略略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