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太后把温暖和皇后留下來。口里说是为了亲民活动一事。但其实最主要的是想试探温暖。皇后也见过温暖。对温暖的记忆很深。不过她认为眼前这个并非是温暖。事情很简单。假若她是温暖。为什么不认。若说有难言之隐不能把身份相告。她为何要入宫。若是有预谋。大可以易容再來。不必顶着这张几乎和温暖一模一样的模样然后说她不认识什么温暖。更何况当时温暖的尸体是领了回來。虽然不辨五官。但是身高体型和温暖都差不多。而且当时散落在现场的也确实是温暖的物品。若说温暖沒死。她的物品为何会遗留在火场。那可是她的贴身宝贝啊。再加上现在庄炜晨的模样和温暖虽说相似。但看上去却比温暖年轻几分。一个人可以保存之前的容颜已经是难事。要比之前更年轻。想必是不可能的。
皇后想的事情太后也在想。不止太后想。寒轩也在想。但是得出的结论都如皇后所想一般。
其实他们都忽略了温暖是何等聪明的人。她既然敢回來。当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故意只在眉心处点上一粒痣。就是首先给他们一个错觉。她有可能不是温暖。只要他们有这个认知。便会往理智上去思考。那么到最后。得出的结论就会如同现在三人所想一般。
太后和皇后轮番试探。皆发现不了任何端倪。相反。更让她们确信眼前的是庄炜晨。太后开始在丰收宴上听到温暖说的那一番话。那时候她基本觉得她就是温暖。但是此刻再听她的陈词。包括问起她小时候的事情。她基本都可以说出來。再问起她成长的时候。梁洲发生过什么大事。她也能用一个百姓的心态去说出所见所闻。太后知道温暖來自哪里。所以她不参与的往事是 绝对说不出來的。因为这个朝代发生的事情。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历史书上并无记载。
温暖到底是死了。怎么还可能复活呢。
温暖一直沒有在他们面前表现过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她们自然沒想到温暖竟然会这么厉害。会把这些年间梁洲发生的大事全部看了一遍。然后代入庄炜晨的身份重新说一次。当然事情并非都是详细的。但事情是真的这点就足够。
温暖走出陌漾宫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渐渐隐退。虽然应付过去了。但其实她的心并不好受。她们怀疑她是温暖。甚至希望她是温暖。其实是因为疼爱她。但是她注定只能辜负她们的好意。
对着她们温暖尚且可以这么冷静思考。敏捷应对。但若是对方是十王爷或者楚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可以用这么冷静的心态去面对。在这个朝代。和她感情最深的就是楚帆和十王爷。前者让她伤心。她让后者伤心。她知道自己如今名义上已经是十王爷的女儿。在她心里。她也把十王爷当成自己的父亲。想着他孤独一人在府中和野兽说话。她心里就觉得难受。
但是她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除了自己犯的是欺君之罪之外。还背负着一个沉重的包袱。她宁愿温暖就那样死去了。也不想活着面对任何人的怜悯。她知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温暖被人**过。她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但是不代表她会满世界地展览自己的伤口。她经过这一年多的平静生活。已经慢慢淡忘了关于温暖的悲痛。现在的她是庄炜晨。她需要好好地过好庄炜晨的生活。至于关心她的人。她会用另一种方式去报答。
彩凤彩蝶在陌漾宫门外等她。两人都有些着急。不时抬头看着大门。见到温暖走出來。两人连忙迎上去。彩凤问道:“小主。太后娘娘有沒有对你怎么样。”
温暖笑道:“沒事啊。太后娘娘对我很好。她只是问了我一些事情。”
“娘娘。你今天可真是吓死人了。”彩蝶放下心來。随即用埋怨的口吻对温暖说。身为后妃。每一样事情都是讲规矩的。尤其是太后和皇上盛怒之下要惩罚人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求情。
“幸好娘娘长得很像那个温暖。否则只怕也是要遭殃的。”彩凤心有余悸地说。
“那个温暖。到底是什么人。”温暖故意问道。不知道温暖在宫内被人用什么眼光看待。也不知道有关温暖的故事是如何流传。
彩蝶说:“说起这个温暖。可真是个能人。她不知道从哪里來的。先是和楚将军有了婚约。然后也深得十王爷的喜爱。连太后和皇上都对她另眼相看。其实她长得也不算是太美。但是听闻见过她的宫女说。她周身有一种神韵。让人信服的神韵。和她熟悉的几个侍卫听说在她死了之后经常去拜祭她。”
“她怎么死了的。”温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有些不自然。她死了。而她还活着。想起一句诗:有的人死了。但是他还活着。大抵就是说她这些连死都死不去的混蛋吧。
“你在梁洲沒听说过吗。她被人悔婚。迎亲的时候。楚将军以前的未婚妻突然回來了。楚将军马上把温暖抛弃了。听说为了这件事情。皇上和楚将军绝交了。听闻可靠消息传出來。他们还打了一架。”
“他们打架。为什么打架。”温暖虽然在民间听过这些事情。但是具体如何她也是不知道的。
彩凤压低声音说:“听说。皇上也喜欢温暖。”